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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泡得身子发红,手指头上的皮都起了褶子,这才慢吞吞从桶里爬出来。
丫头们给她擦身子,她还有些不好意思,闪躲着说自己来,玉振笑道:“可别,这活儿您干了,咱们干什么呢。
伺候您是咱们的分内,您可不能和咱们抢。”
是啊,各有各的差事,譬如往后她进了宫,也得伺候皇帝吃喝拉撒。
于是安然了,就站在那里让她们摆弄,从上到下扑一层香粉,然后给她换一身好看的新衣裳,姜黄色蜀锦褙子底下配了条葱绿八幅裙,脖子上围个暖脖儿,还往她手腕上戴了一副金镶多宝的手镯。
秋籁捻着她的耳垂算计:“姑娘小时候扎的耳朵眼儿都长实啦,等明儿咱们预备起来,再给您扎一回。”
吓得她捂住了耳朵。
松风往窗口能照见光的地方般躺椅,午后着实是犯困了,她瘫在椅子里,一觉睡到申时。
等醒了起身,问夜里菜色准备好了没有,绿绮说:“厨上该蒸的该烤的,都收拾妥当了,姑娘不必操心。”
月徊点了点头,“督主回来没有呀?”
绿绮说没有,“曹管事的在巷口上候着呢,回来了自会通禀姑娘的。”
月徊哦了声,哥哥弟弟都不在,她觉得挺无聊,就上案后练字去。
案上还放着那天写完的名字,她抽出两张来搁在一起,日裴月徊,看着心生感动,兄妹俩连名字都透着血脉相连的味儿。
她和哥哥的名字笔顺不多,就琢磨傅西洲该怎么写。
结果绿绮翻书给她瞧,她一看两眼直发晕,原想写上一写的,这回直接把书合了起来——该是小四自己学着写才对,她就免于凑热闹了。
她在书房里蹉跎,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太阳很快就偏西了。
奇怪他们都不回来,她着急上火,站在门前嘀咕:“脖子都盼长了,还是上外头等着去吧……”
结果走到院门上,迎面遇见松风进来,问姑娘干什么去。
月徊说上巷子口接督主,松风咦了声,“督主回来有会子了,外头人没报进来?”
月徊说没有,咧嘴笑了笑,“八成忘了这府里多了个人儿啊。”
一面说,一面往哥哥院子里去。
梁遇的住处是这提督府的核心,那份开阔,那份气派,十分合乎他的身份。
月徊还是头回上这儿来,被番子带回府那天起就天降大雪,她想逛逛也被风雪裹住了手脚,如今是乾清宫和坤宁宫都转悠过,却唯独没来过哥哥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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