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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羽低头看着胸前的刀口,两年不到这已经是身上第二条疤痕了。
持久的坚持涂抹修复的药膏,胳膊上的那条已经不太明显,现下这条,习羽不想再耗费心神,反正也只有自己看得见。
换药过程中护士忍不住还夸赞了习羽。
“你是我负责的病人里换药最省心的那一个。”
“哪里省心了?”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拦着不让换,你很配合。”
“为什么要大喊大叫?”
“换药很疼啊,他们害怕呀。”
“有没有可能我是怕过头了。”
很有意思,话不对版,习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护士觉得很有趣,越乖的越难伺候,越倔脾气的越好搞定,习羽看起来是前者,但实际是后者。
换药换出了一身汗,病房内的温度没变,习羽的体感温度越来越低。
护工帮习羽擦掉了身上那一颗颗已经凝结成水滴的汗水,习羽换了干净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输液。
输完了药液,习羽连续跑了好几次洗手间,每次去都要去调一调空调面板,这温度怎么调都不适宜,多一度热了少一度冷了,在这上下两度之间来回折腾。
半卧在病床上,长叹了一口气,习羽差点没把自己叹得背过气来。
“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事儿。”
习羽嘴硬,嘴上说着没事。
实际上右臂手肘的骨折处,左臂上的留置针,断掉的肋骨,闭式引流的创口以及开胸手术的刀口,没有一个不痛的,而且一个比一个痛。
习羽甚至分不清身体有什么地方是舒服的。
生理期痛的时候可以抱着枕头在床上把蜷缩起来,可现在习羽连辗转反侧的机会都没有,动一动除了疼还有那种牵扯感,难受极了,整个人都随着生理的疼痛情绪变得很低落。
林屿宁根本不信习羽的鬼话,放下手里的ipad,坐在习羽的病床前,悠悠的看着习羽,眼睛里反射着室内的暖光。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看看你的鼻子能长多长?”
已经是深夜,病房里只留了夜灯,房间里安静的能清楚的听到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就是因为太安静,注意力过于集中,感官被无限的放大,痛感也越来越清晰。
习羽甚至能感觉的到伤口上细胞在撕扯重组,脱位的骨节在归位,渐渐的难以忍受无法消解,身体不自主的发颤。
嘴里抑制不住的轻哼和抽气,林屿宁才意识到习羽是疼的。
,!
叫了值班的医生帮习羽注射了止疼药,药效不会立即起效,习羽无助的看向天花板,一秒一秒的捱着,每一秒都很难捱,时间仿佛是被慢速了几十倍一般。
“我觉得疼的时候讲出来或者发泄出来比较好。”
“小时候妈妈总讲,忍不穷耐不富,她总嫌弃我遇到一点小事就哇哇乱叫。”
习羽有些委屈,不说已经成为了习惯。
“所以你后来就学会了忍着不吭声,你现在长大了,可以不用忍着。”
爱可以滋养出骨肉,爱可以释放出力量。
习羽感觉林屿宁好像去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在摔倒后哭泣时被吼住的瞬间,林屿宁伸出了手抚摸到了那个小小的习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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