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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她这几日确实病了,柔柔弱弱的模样撒起娇来,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
这日朝会方散,官家扶膝站起,刚抻了抻袍子,往殿外一望,贴身伺候的姚少监敛着衣摆疾步前来,官家一闭眼睛,向天祈求不是珠珠的拜见。
“陛下…”
姚少监曲膝行礼,还未说事儿,官家一叹气,问道,“宣宁来了?”
姚少监抿嘴一笑,说道,“是也不是,司天台的顾太史求见。”
这几日天降暴雨,阴云密布的天,连绵不绝的雨,李意如歪风斜雨中来去,终于染上风寒。
“宣宁又病了?”
姚少监聚着神色,凝重答道,“宣宁公主昨夜染上风寒,已喊太医令瞧过了,捏着鼻子喝了一回药,子时方睡下,可公主梦魇不断,今早额间高热仍未褪,此时还未清醒。”
官家叹了一声,喊了太史令上前。
司天台上奏,曰文昌七星如半月形,青黑及细微,多所残害。
摇动移处,不然,皇后崩。
(1)
事关圣人安危,自然急求解法,太史令收了好处,明言道,“月行中天,可清七星,七星光润,则圣人安,天下安。”
又是月又是清,只怕他听不明白似的,官家恍然失笑,他知晓宣宁去过司天台,这些天弄出这么些事儿,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他叹了一声,罢了,不过是小女儿不肯让步,要斩断鹊桥,无关痛痒。
她近日这体弱多病的可怜模样太惹人怜惜,而长平夺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君也毫不留情,官家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旨把月清殿一封,让长平在里边为圣人祈福几个月,等宣宁气消放她出来便是。
——
“哐啷——”
连珠纹瓷杯摔成粉碎,新裁的石榴裙上泼上了茶渍,长平公主紧紧攥着拳,眼睁睁看着飞翎卫将月清殿的朱色门扉重重合上。
粉蔻深陷手掌,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一旁的青衣无意看见,低声惊呼,“殿下…您的手…”
长平恍然未觉,仍盯着门扉发愣,青衣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她才回神过来,喃喃地说,“宣宁何能及我,为何从小到大,只要她无理取闹,阿耶就什么都肯依着她?”
青衣心惊胆战,暗暗用力掰开长平的手,轻声安慰道,“这几日宣宁公主病了,奴听闻,好似人都不大好了…官家不过可怜她,殿下且忍耐几日,戚妃娘娘必定不会让您被圈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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