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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闻得此言,怒气上涌,他听见自己不阴不阳地说:“那也比关在京中等死来得强。”
“放肆。”
姬溯眉目微动,沉寂一瞬,带着一种姬未湫未知的情绪,冷然看着他:“谁将你教得如此狂悖?”
“自然是您。”
姬未湫知道自己该忍,可偏偏他就是忍不住,他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两好端端的兄弟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姬溯还摆着一副都是他的错的样子,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府里查出来玉玺龙袍吗?!
还是因为钱之为死?还是因为他无意间差使探子去办了两件差?
他就该不动不说话当个死人是吧!
他是穿书不是开天眼,书里一笔带过的玩意儿他哪里知道谁是探子谁不是?!
“当然是你,皇兄。”
姬未湫想笑,偏偏又笑不出来:“我是没出息,我也笨,但我也没有笨到那个程度。
我们兄弟本来好端端的,皇兄突然要我下江南,好好好,你要查王相,拿我当幌子,我知道,我去就是了,什么刺杀下毒我受着就是了,你何苦叫人把我带回来?你三番两次疑心我有不臣之心,我有没有,你难道不知道?”
“自小到大,只要你问,我哪有骗你的?”
姬未湫眼睛发酸,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皇位,又不是每个人都当做宝的,就不许我不稀罕吗?”
“皇袍、玉玺……”
姬未湫木然地说:“谁查到的?谁送到皇兄面前的?谁制的料?谁找的玉?工匠都有何人?何日接到的命令?接到的是谁的命令?……皇兄,有意思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你若怕母后伤心,把我关起来就是了,你知道我的,我肯定不敢与母后说的……何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姬溯今日首次有了动容:“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
姬未湫反问:“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我离开燕京不足一月,皇袍、玉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准备好了?还能送进我府里?我府里都有些什么人,皇兄不比我知道得清楚?”
那几样东西,就算不是姬溯做的,大概也是姬溯默许的。
姬溯一字一顿地道:“……蠢货。”
“我就是蠢!”
姬未湫勃然大怒:“我就是蠢,我从来就没有聪明过!
圣心如渊,我实在是猜不到!
不是圣上做的,那是谁做的?不管是谁,你觉得是诬陷,为什么不与我说?悄悄压下去了,又要我为此做出解释?我解释什么?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解释?”
“你一边要求我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王爷,一边又要求我要什么都知道,我怎么做得到?我只能把命搁在你的手心里,今天猜你为了什么事儿和我发火,明天又要想我做了什么让你起了猜忌!
这样进退维谷的日子我不想过了!
圣上给句话,要杀要剐臣都认了!
臣死了,除了有愧于母后,对谁都好!”
姬溯凝视着他,他平静得不像是一个活人,他问道:“说完了吗?”
“说完了!”
姬未湫冷然道:“圣上要处置臣了吗?”
姬溯道:“过来。”
姬未湫站在原地没有动:“圣上有话直说吧,此处是清宁殿,总不能再有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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