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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年月几乎没有富人。
尤其是农村,虽然生活条件略有差异,但大体上都很穷。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家吃的饱点,有的人家能混个半饱。
而有的人家,一年里面有大半年都在饿肚子。
知青点这帮小子属于后者,每年除了刚分完粮的那段时间,成年到头就两顿饭。
早晨起来后灌点水就上工,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就这两顿饭,还不敢放开肚皮可劲造。
今天托了曲卓的福,一大早的喝了顿稠到不能再稠的苞米面粥。
临近中午时,钟海提前下工跑回来生火做饭。
这小子除了有点小家子气,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很不善言辞。
某树人先生说过,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钟海回来后很想对曲卓说点感谢的话,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一个劲儿的傻笑。
曲卓原本准备搭把手,可被他笑的直发毛。
便借口肋骨疼,回屋接着放挺了。
钟海在伙房里等水开,舀了两瓢高粱米熬上,扭扭捏捏的回屋。
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小声喊:“红旗,红旗?”
“嗯?”
曲卓睁开眼。
“你,你弄来的粮食,保准不?”
“保准,放心吃吧。”
钟海凑曲卓身边做贼似的压低声音:“杨宏斌上午没出工。
我分析,他很可能去公社告你状了。”
“没事儿,让他告去吧。”
钟海见曲卓完全不当回事儿,便没再说什么。
回伙房看了一会儿灶里的火,其他人下工回来了。
“红旗,歇着呢?”
马向芳隔着窗户跟曲卓打了个招呼,乐颠颠的进了伙房,没一会儿便嚷嚷着:“海燕儿,抠死你算了。
这啥玩意,稀的都能当镜子啦。”
“离分粮还有挺长时间呢,省着点吧。”
钟海小声劝。
“拉倒吧,左右就一个多月。
再添两瓢……”
“别啦,这都快熟了。”
“再添点儿……”
俩人争将的时候,杨宏斌回来了。
听到伙房里的动静张口就训:“闹什么闹!
一天天的没个正事儿。”
听钟海和马向芳不吱声了,杨宏斌直奔四号屋。
进门的一瞬,脸上变魔术似的堆满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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