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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观雪抬眸,拉着他的手往下拽,从善如流:“好的,谢谢夫君。”
夏青身体一僵:“你要做什么。”
楼观雪说:“洞房啊,夫君。”
他垂眸,漫不经心说:“夫君不会吗?没关系,我教你。”
“……”
那么纯真温暖的时候,为什么要想这些事?夏青瞪大眼睛,被吓得不行骤然喊道:“……不行,我、我现在腰还痛!”
楼观雪看他一眼,停下。
手指搭上他的腰,缓慢输入温热神力,微笑说:“你那么多年修行,身体练成这样?”
夏青其实腰已经不太痛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蓬莱剑法修的是心,不是身。”
楼观雪点点头:“嗯,你之前还说,蓬莱剑法的和光同尘青岚城是东洲临近通天海的一个小城,民风淳朴,以渔为生。
家家户户门前都晒着渔网,摆着渔具。
檐下吊挂着一从又一从蓝铃草。
花的形状像铃铛,一条枝上十几朵,掉垂在翠绿的叶子间。
这种花在东洲土生土长,传说挂门前有招福辟邪的功能。
当然,这些都是宋归尘听人讲的。
他虽然在这里长大,却从来没出海打过鱼。
宋家是离国名门,老太傅辞官归隐后,才离开上清定居在青岚。
书香门第的世家总是规矩多,宋归尘身为嫡长孙,被老太傅带在身边教育,从小背四书五经,学君子六艺,他也算是家风严谨,可骨子就不正经,当不成君子。
老太傅为人清廉端方,独独没想到自己亲手养成的孙子会是个混不吝。
小时候的宋归尘仗着自己天资聪慧过目不忘,每回忽悠完教书先生后,都会翻墙偷溜出去到市井民巷瞎混。
除了怕被老太傅打断腿没敢去青楼外,吃喝嫖赌其余三样他都占了个遍。
当然他不是纨绔,他对这些也没瘾,他做什么都是图个新鲜——看到木匠削泥人,能死皮不要脸缠着人家拜师学艺;路边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也可以蹲下来边磕瓜子边聊天,跟她一起骂那黑心肠的后娘。
他从小人缘好,长袖善舞,嘴甜卖乖,跟谁都能聊得起来,把他放到菜场,砍价的本领不比宅里的婆子差,不是靠脸,靠讲道理。
亲眼目睹他把一条鱼从三十文砍到二十文后,老太傅差点没活活被气晕过去。
醒过来拿着棍子追着他满院跑,这时宋归尘都会溜去隔壁避难。
他爷爷脾气暴躁,但君臣之礼刻在了骨子里,在皇家人面前总会收敛几分。
可以说,他小时候的命是上清城那位病秧子帝姬给的。
上清城那位帝姬,小时候宋归尘的印象就是,病恹恹,心狠嘴毒,长得……挺好看。
他和薛扶光之间,民间书籍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青梅竹马,情深伉俪。
回忆起来,也没什么大风大浪刻骨铭心的事,毕竟青梅竹马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你和她真的过于熟悉了,再难生出波澜,最好的归宿就是相敬如宾。
他和她成亲也是莫名其妙的,因为国师演算出的四字命数“和光同尘”
。
他差点想改名。
就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成语,扯上玄乎其玄的命数,给他们定了下这一世的姻缘。
“宋归尘,你后悔吗?”
薛扶光这辈子问过他两次这句话。
一次在成婚前,石榴红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偏头静静问他。
帝后和太傅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因为他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可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成亲反而成为一种很奇怪的事,宋归尘为此抓耳挠腮彻夜难眠——他还从来没体会到过话本里轰轰烈烈至死缠绵的爱情,难道就要先和早就熟知的薛扶光绑在了一起吗?宋归尘的性子说白了就是好奇心重,好奇尘世间的一切。
凡是好奇的事他千方百计也要试,比如沿街乞讨,路边叫卖,下地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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