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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张脸太过精致无可挑剔,狱卒都有些不落忍。
烧红的银针刺破了前额的皮肉,一股烧焦的味道充斥着人的鼻腔,可郑泠鸢不知疼一般呆愣愣的一动不动,那狱卒动作干净利落,也好让她少受些苦楚:“刺在前额,姑娘可以拿碎发遮一遮,旁人看不到的。”
她如一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半月后,被送入了筑阳城教坊司。
管事的嬷嬷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嫣红色衣裙却不显轻浮,她扭动着腰肢迎她下轿,身侧的小厮跟着解释:“这是郑御史的孙女,叫郑泠鸢,也算是无端受累,嬷嬷多看顾些。”
那妇人一挑眉:“家都没了,留名何用,打今儿起,你就叫十六月了。”
那小厮受人所托,将身上仅剩的盘缠殷切的塞给这妇人。
她却只是一笑,并不看进眼里;“用不着来这套,我什么没见过?就是家里没出事前我比着她也是只尊不卑,进了楼的姑娘都是一样的,其余的甭白费力气。”
妇人握住她手引她入楼,虽遭了难,这双手甫一沾触便知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她暗自道了句造化弄人,拨弄着她的刘碎发将醒目的刺字掩了掩。
吩咐道:“带她下去休息吧,好生将养两日,免得水土不服。”
郑泠鸢从起初的抗拒到后来的麻木,枝头寒梅跌落尘埃,直到后来,楼里来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司礼。
这人曾是家里的马奴,祖父瞧他根骨不凡脱了他奴籍送他去军营,看他那满身的装束打扮,这些年过的应该还不错。
郑泠鸢以为他也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毕竟短短数月,人情冷暖,自己可谓尝了个透彻。
她苦笑一声,认命的去拔头上的珠钗,这人快步上前制止了她进一步动作,脸色总比自己还要红上几分,他结巴道:“大……大小姐,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微抬下巴:“来看我笑话?”
“不……不是,人这辈子不止一条路可走,不过是换个活法,大小姐勿要自轻自贱,”
他从怀中取出荷包,里面是沉甸甸的份量:“大小姐拿着应急,我先走了。”
他来去匆匆,以致于郑泠鸢都未反应过来。
他来的不算频繁,只是每隔一两个月总会抽空过来瞧瞧她,每次都是略坐那么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将随身携带的银钱留下。
郑泠鸢算算他的俸禄,应该根本就没给自个儿留下闲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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