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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外番中属上品,可论品质远不及海南万安的上品沉香。
再翻看檀木香、熏陆香,龙脑……等皆有不同品级的参杂其中。
虽然这些替换的香不能算差品,但只要相差一点,调制出来的香品效果就会大有影响。
而且这之间的价格就是平时也有近两层的差,更别说现下这些香料价格已经翻了倍,这其中利润不言而喻。
苏悠此刻有些了然,虽说每年开春香料都会有一段时间短缺导致价格有浮动,但近几年来上涨幅度逐渐增加,百姓们虽有怨言却从未质疑过香典司。
若眼下各商铺以次充好乃是香典司授许,那这半年来不少香料价格频涨也极有可能是香典司有意为之,至于那些被查抄的香铺恐怕也是因为涉及了其中利益。
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不顾律法,其背后也定有遮天的权势。
可放眼如今的朝政,五皇子与荣国公一党势力最盛,又有谁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造事呢?
苏悠没再继续验下去,而是要将此事从长计议。
大仓内密不透风,加上偷偷进来本就有些惶然,苏悠头上已经冒了丝丝细汗,她收起火折子刚要回身,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无形的森冷逼近。
她蓦地顿住,下意识地,手已经摸到发髻上的簪子了,还没拔下,脖颈间一凉,有短刃架了上来。
那人站在她的身后,带着清淡的龙涎香携裹而来,刻意压低着声,极尽威胁地自她耳边说了句:“擅闯香典司,可是大罪。”
苏悠的心一沉。
不知是不是幻听,还是近来太过劳累,她竟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拽紧了手心,先尽量保持镇静:“我只是来提前看看这些要采买的香料……”
“哦,你是掌柜?”
男子手里的刀忽然又往那肌肤贴进了几分,顿顿的感觉并不锋利,而且他的声音……
苏悠尽量不去分神,只答:“是。”
但男子显然熟悉这香典司的制令:“既是香料铺掌柜为何身边没有司吏一同点验,如此鬼祟?”
“近日香料短缺,我想提前来大仓拿些货,趁势卖个好价钱”
每年开春都会有香料材短缺一阵,不少人都会趁势涨价,是以,香铺掌柜来这大仓实在不足为奇。
但男子仍是不信:“既然是为了谋取钱财,可你绕这么一圈为何又空手而归?”
周遭昏暗无光,男子声色俱厉带着威严,问话的方式也似审问,步步相逼。
他能如此问,想必从她进来就已经在了。
或许是为查香料而来?
苏悠默了默:“没看出什么……”
本也不是犹豫心虚之态,只有刀架脖子的恐慌。
但男子却不打算放过她,将脖子上的刀陡然逼近了几分,严丝无缝地触着肌肤。
他也不催,耐心的等着,似乎还要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替自己开脱。
苏悠浅浅呼了一口气,只好如实道:“真腊与登流眉国的沉香代替了海南万安的上品沉香,紫檀木与薰陆等皆与寻常不同品级参杂其中……品级不同调制出来的香品效果也不同,那些不是我要的货。”
怕面前男子不理解,她又解释:“真腊的沉香气息不怎么腥烈,香味短燃烧起来有尾焦。
虽然一直有供应,但大朔近年来较为推崇的是万安的沉香,论品级,万安沉水香乃第一。”
男子略略思量了她的话,皱了眉,但却并未再继续问下去:“知道了,是个会调香的。”
然后松了手,转而又问:“你一人来的?”
话音刚落,仓门忽然“吱呀”
一声被打开的,苏悠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着身前的人就往物架后面躲。
身前这一排的格物架靠这墙,间距不宽只能容下一人,若是两人便有些挤了。
男子猝不及防地被苏悠拉着,就这么被迫挤在了一处,唇边也覆来一掌,又听她紧张兮兮地低声地说了句:“委屈一下。”
他便也当真没出声。
外间的进来的两个司吏只略略巡视了一圈便走了,根本没有走到两人的货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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