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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看过的策书,黄品看了看邓行与许秋车,又将目光挪到被车墙所隔开的两伙儒生上,沉吟了一阵忽的点头笑道:“如果除去那么多繁杂的无用之言,这会是一份极好的策书。”
看到两人松了一口气,并且眼中透出喜色,黄品摆了摆手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计划的好不意味着事情最终就能做好。”
抬手指向车墙内的那些儒生,黄品对邓行道:“能给你的人手不多。
除却你最信任的十个同门,只有那些儒生能归你调用。
不过不用担心,郿县迁往九原的青壮比较多,修筑传舍的活计交给他们就好。
所耗的钱粮你也不用发愁,我会给你安排个人专门解决这个事情。”
顿了顿,黄品收敛了笑意,对着二五百主刘德的方向挥了挥手,“此外,还会有一千的屯军配合你。
早些过去与刘将军通通气,省着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邓行明白黄品将不赞同以小吏践行四志的那些儒生调拨给他是对他的考验。
但黄品最后的安排,他怎么琢磨都觉得是有镇压的意思。
这让他有些心底冒凉气的同时,也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理不同可以去辩,道不同可以求同存异。
更何况那些儒生还是与他同出一门,怎么能用如此酷烈手段。
“不要胡思乱想,屯军只是给你用来撑底气的。
虽然都是儒学之人,可如今毕竟对所求至理有所不同。
难免会有心胸不宽之人会做出什么不智之事。
有了屯军的震慑,能让人少生出些旁的心思。
再者,这也是说服他们的一个好机会,莫要错过了。”
看到邓行脸色来回变换,许秋车就知道邓行想得差了。
连忙开口既算是给解释,也算是先把话茬给堵上。
略微顿了顿,许秋车对黄品拱拱手道:“我虽已过不惑之年,可身子骨不比那些儒生差,安登君只管差遣便是。”
黄品先对许秋车摆手示意不要着急,随后对邓行道:“许先生说得轻了。
若是把人都杀了,事情由谁去做?
况且杀人也只能堵上被人这些人的嘴,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暴虐。
想要治理一方,不是知晓多少先贤道理就可以的,而是要讲究做事的方法。
再直白些就是治事治地都需先治人。
再细致些的,就需要你自己通过行事体会。”
说到这,黄品对邓行笑了笑,指了指车墙继续道:“留给你的工夫并不多。
是先去挑人还是先与刘将军通气,由你自己决定,总之现在是不能闲下。”
邓行知道时间紧迫,也明白该对他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对之前的误会对黄品歉然的笑了笑,便拱拱手快步离开。
望了一眼邓行离开的背影,黄品对许秋车朝着一直没吭声的李信努努嘴,“陇西侯对你有大用,询问询问他对你的安排吧。”
“这样的事情你说我说不都一样。”
李信对黄品的小心谨慎不满的应了一声,看向许秋车道:“沈先生年岁大了些,受不起颠簸的活计,所以九原的郡学将由沈先生和他的弟子来主事。
至于你,怕是要受些颠簸之苦,领着弟子要先跟着屯军去大漠转一转。
最后到底要不要去月氏,还是视状况而定。”
见许秋车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李信又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已经与道家几个有趣的小老头聊了一夜,黄品实在不想再说话。
对李信点点头,又对许秋车歉意的笑了笑,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辆大车,并且丝毫不顾形象的直接躺了上去。
“憋的一定很辛苦,你说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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