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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释怀一笑。
一向刻薄的男人起身,格外恭敬得面朝裴玉戈弯腰一拜道,“方才…是我言过,望王妃原谅则个。”
裴玉戈缓缓起身,抬手托了柯慈一把。
两人面对面站着,裴玉戈温言道:“柯长史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留情可这一路也没少关照我,裴某焉能不知。
我知你看重明珠逾越自己,也知你方才失言也是关心则乱。
你我对明珠的情谊虽不同,可却都是真心实意,既如此,我又有何理由苛责于你?”
裴玉戈将柯慈之前种种针对都说成是关心则乱,给了柯慈台阶下。
他面上神色淡然,虽稍显病容,可眸中清明,并非那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心机小人。
柯慈与他对视一眼,不由长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良久,柯慈恢复了一贯凌厉张扬的模样,不过言辞却不似从前那般尖锐。
“良州陪同官员的名单我明日便会奉上。”
裴玉戈坐回矮榻上微微颔首,面上是淡淡笑意。
“如此…便有劳你了。”
兵行奇招信鹰比预料之中回来得快,次日黄昏,那鹰便停在了客房窗外。
柯慈取了信,看过信后,将其与陪同官员名单一并交到了裴玉戈手中。
里间的窗关着,裴玉戈坐在桌前,那件皮毛大氅盖在他腿上。
笔墨纸砚放在桌案上,他正微微蹙眉想着什么,手中提了笔却迟迟没有沾墨落下。
“公子,爷的信。”
柯慈自那日后对裴玉戈改了态度,虽然并不如同旁人那般亲近,可总归不似从前那般话里夹枪带棒的。
其实要说是多喜欢裴玉戈也说不上,只不过是被裴玉戈拿话点明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是错了心思,也辜负了萧璨对他的信任罢了。
他向来不是个只会打嘴仗的人,所以裴玉戈也没借机‘报复’柯慈此前种种越矩,他二人之间,只需要将事办妥便可。
裴玉戈口头道了声谢,接过后先展开看的是萧璨的回信。
与他那日传回的信不同,萧璨倒是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纸。
字里行间写满了自己的思念与担忧,末尾才对如今京中事态及几件大事做了交代。
裴玉戈尤为在意的是前往北境宣旨的人已经定下,不日便将离京,奇的是萧璨在信中并未提及宣旨的人是谁,只说了宣旨的队伍约莫会在一月左右赶到燕州,届时得了信的两位靖北王世子会在燕州城领旨共赴京中,故而裴玉戈只需在此之前赶到燕州见到两位世子说明情况便可。
“一个月…倒是比先前预料的多了些日子。”
裴玉戈将萧璨的信放在一边,展开那份官员名单时,柯慈在一旁道:“虽说是一月,可丰县在良州最南边,即便咱们这趟能从良州东北出关经乐州走捷径早些到燕州城,可沿路少不得也要花上二十日上下的功夫,余下留给我们打探消息的时日便不多了。”
裴玉戈扫了一眼那良州官员的名单,闻言摇头道:“我知你是将我体弱难以日夜赶路也算进去了,不过不必担忧,良州府那边两日变够。”
柯慈闻言挑眉道:“两日?恕我直言,公子何以这般有把握?”
裴玉戈将名单递还给柯慈后解释道:“我在良州有一位旧识,官位不高,可他有监管州府案宗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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