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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
我竟然真的在舟微漪的背上睡着了。
现在似乎重新回到了柔软的床榻上,我却觉得并不舒适,好似房中镌刻的调节冷暖的阵法出了错,柔软羽被压下来,内里一片潮湿绵密的温度,让我的皮肤也跟着微微发烫。
耳边舟微漪的声音传来,似乎很轻地在唤着我的名字。
太困了,实在睁不开眼,我没有回应。
柔软的指尖落在我的发上——那触感很轻,本应该是察觉不到的,我却觉得有几分痒意,很想躲一躲。
头发被轻轻捧着,又用焰云绸仔细地擦干了尾端,我迷蒙间发现,模模糊糊地想着:怎么舟微漪还没忘记这件事。
等到黑发柔顺地从指尖滑落,舟微漪才好似微微满意地收回了手。
“阿慈,好梦。”
舟微漪原本是要走了,但看见阿慈沉沉睡去的模样,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下脸颊——
原本是想蜻蜓点水般的一触,但反馈过来的,不仅是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有……
远超于正常体温的高热。
方才背人的时候,舟微漪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心脏跳得厉害,连他自己的血都是热的,身上发烫,未曾察觉到什么异样,但这会却反应过来了。
阿慈就算是困,也不会睡得这样熟。
以往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因为——
他生病了。
舟微漪今日懊恼过许多次,但没有哪一次是这样心慌和烦躁的。
他竟迟钝得直到现在,才发觉阿慈在不舒服。
——
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舟微漪说话的声音,像贴在耳旁,轻声絮语,又极清晰。
“现在遣人去请医官了。”
舟微漪的语气很平静,只是手紧紧地扣在我的指缝当中,合紧得密不透风。
我好似都能从那相交的、被摩擦的微微发烫的地方,察觉到他急促的脉搏。
“……再等一等,阿慈。”
他好像在哄我那样。
只是语气当中,有几分难言的焦灼和苦涩,与其说哄我,我倒觉得他自己更需要安慰一些。
我意识还未清醒,但只本能地想:如今夜色浓深,怎么好请医官来为我诊治?那就要让父亲知晓了。
换在平日便罢,但我今日刚溜出去,犯了不大不小的家禁,还是不宜引起过多关注才好,下意识地便想拽住舟微漪,拦住他。
但手腕疲累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嗓子也仿佛有火焰烧灼,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竭尽全力,也没能张嘴说出半个完整的字——最后挣扎着,也只是被舟微漪攥住的那只手,手指动弹了下,轻轻按住他,示意他不要给我找麻烦。
但力道太轻,与其说是阻拦,反而更像是回应般。
……哪怕睁不开眼,我都能感觉到舟微漪此时视线的灼热,我的反应好像让他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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