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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渡岛,一片静谧水边,遍布高高绿草,透过草杆缝隙,依稀可见不远处气派小楼。
此楼沿水而建,宽阔桥面之上时有仆役走动,手中端着青翠欲滴的新鲜灵草。
楼内,有人读完掌门信,正歇斯底里地怒吼。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说什么对我有意,这不就是在瞎扯?”
卢禾玮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手中信纸撕碎,恼火道,“她天天跟斐望淮勾三搭四,好意思说这种屁话,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还想跑到我头顶上种灵草不成!”
送信人带来两封信,一封是上岛的掌门信,一封是楚在霜的私信。
信中,楚在霜情意绵绵,隐晦婉转地示好,只字不提千渡岛灵草,字里行间都在关怀卢禾玮。
但他就觉得她有问题,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二楼栏杆边,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修却毫无反应,他看上去儒雅斯文、彬彬有礼,眺望水天交融的茂盛药田,手里还把玩着两颗核桃,并未回头正视气急败坏的儿子,悠哉道:“禾玮,在霜好歹跟你青梅竹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跟楚并晓不一样,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卢禾玮指着掌门信上的名字,愤慨道,“父亲,这农家女跟着她过来,肯定是贪图咱家灵草,这两人是一丘之貉,故意拿掌门压我们,特意跑来膈应我的,万万不能放她们上岛,不然我以后怎么混啊!
?”
卢恒洲闻言,他转过身来,慢条斯理道:“故意拿掌门压我们?”
“没错,楚在霜不就仗着自己有好爹好娘,她原来在学堂格外嚣张,堪称无法无天……”
“蠢货——”
卢恒洲一声暴喝,灵气骤然就爆开,震碎桌上的茶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空气肃杀,卢禾玮满腹抱怨戛然而止,他望着阴晴不定的父亲,吓得面色惨白,当即就跪下来:“父亲父亲,儿子错了……”
自幼年起,他就发现父亲喜怒无常,对方心情好时不吝赞许,说终有一天要将千渡岛交给自己,心情不好时动辄打骂,恨不得把他视为脚底的泥,狠狠在地面碾来碾去。
果不其然,即便卢禾玮迅速跪地,胸膛处仍承受重击,硬生生被踢飞出去,嘴里刹那间弥漫腥甜。
他腰间玉佩一闪,展开灵气的屏障,却瞬间被八叶强者踢碎。
卢恒洲一脚将其踹翻,胸腔剧烈地起伏,似乎还不感解气。
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修宛若恶鬼,他猛地抬起脚来,踩在卢禾玮肩上,像要碾碎蝼蚁,重复道:“故意拿掌门压我们?掌门也配压我吗?”
“错了错了,儿子知错了——”
卢禾玮语带哭腔,他狼狈地趴伏在地上,在父亲脚下尝到命悬一线的滋味。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在学堂里连修为第一都争不到,炼丹也比不过种地的农家女,不过是被灵兽打伤,就怂包般躲在家里!”
卢恒洲脚下用力,厉声道,“无能,废物,我留你又有何用——”
卢禾玮疼得哀鸣:“父亲!
!”
正值此时,有人登上二楼,出声叫停道:“岛主。”
卢恒洲脸色一收,他轻缓地收回脚,又恢复儒雅模样,听到脚边痛吟声,平和道:“下去。”
“是……”
卢禾玮踉跄起身,甚至不敢抽噎,慌乱地抱肩离去,一刻都不敢多留。
他连滚带爬地跑下二楼,回头就看到父亲正在跟那人交流,又忍不住低头望腰上的浓绿玉佩。
这是父亲送他的生辰礼,害怕他在外遇到危险,特意寻来的护身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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