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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月亮这么圆,瞧着心喜便忘了时间。”
她知晓松萝絮絮叨叨的是关心她,故而声音里便带上了几丝暖意,“这不是有你出来给我披披风嘛,也算不上多冷。”
松萝拗不过她,只得揭过这话,又道:“刚刚有宫人来报,说是殿下的公务忙完了,今夜会过来。”
柳殊正赏着月,听见这话,忽地停下了脚步。
目光一顿,半晌,无奈地点点头,“…知道了。”
闻初尧大概是真的忙,只回宫第一日来过她这里后,其余后面的几天便一直宿在书房。
送完糕点后,两人之间便仿佛有了什么默契一般,你不见我,我不见你。
她自然也是一边乐得清闲,一边暗地里继续疯狂搜寻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可今日,这人竟又过来了?
待换好寝衣,柳殊仍是未能从郁闷中回过神。
支摘窗略开了半扇,漏出庭前廊下三两抹葱茏绿意。
窗外的月光溜进内室,案上的白玉花觚里插着三两支刚刚折下来的兰花,满屋都是兰花馥郁的香气。
旁边梳妆台正中,镶着团扇大小的梳妆镜,照物纤毫毕现。
镜中人眉目如画,体态纤妍,仿佛精心养在温室里的一株素心兰,含苞欲放。
镜旁一盏罗叠玫瑰椅,靠背点缀卷云纹雕花,柳殊照了会儿镜子,便倚靠着意态闲闲地给手部涂着花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扭头,起身行礼,“殿下来了。”
努力把自己放在一个妻子的位置,仰起脸笑着看他,“殿下这几日公务劳累,难为您还特意想着臣妾。”
话是开心的意思,语气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这话落在闻初尧耳朵里,也是怎么听怎么奇怪,他双眼微眯,话里不动声色地透露出几丝危险的气息,“想着有几日不见,便过来了。”
柳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再度出声道:“殿下挂念臣妾,臣妾…喜不自胜。”
闻初尧听了这话,眉心一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也带出些说不出的意味来,接着竟一个大跨步把人给拢住了。
为了强迫自己适应,柳殊的双眸本就刻意地直直望向对方。
他这么忽地一靠近,男人细长颈脖处的突起便骤然闯入了她的瞳子里,让她忍不住有几分慌张。
喉头一动,问他,“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闻初尧有心试探,顺手把她的几缕碎发别在耳后,垂眼瞧着。
两人身量相差不少,柳殊被他整个人半堵在角落处,面上是几丝强撑着的镇定。
纸糊的老虎,与几日前那次并无两样。
“怎么了?”
闻初尧淡淡反问道。
微黄灯光下,只见他微抿着的唇角,带着几丝冷漠弧度,“你我夫妻之间,帮忙理一理头发,再正常不过了。”
离得近了,眼前人身上的幽幽香气便越发明显。
是女儿家用花瓣来沐浴的味道,让热气一蒸,便尽数飘散了出来。
被他这么罩着,温热的身体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水蓝襦裙,登时温度便传递了过来。
似吸附在空气中的颗粒,若有若无地贴住了他。
闻初尧一怔,身子微侧,无形中把手抽了回来,“这么问…”
浓密睫羽下,瞳色深沉近墨,“莫不是太子妃…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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