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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启十一年二月十七日气象预报,成都府全域在未来三个时辰内会出现小到中雨.......”
“局部地区可能出现短时强降雨、阵性大风等,请各位居民注意防范灾害性天气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
挂在商业广场上的户外大屏中,女主持人言笑晏晏,身上穿着一件青色对襟窄袖长衫配上一条素色马面裙,气质典雅大方。
街道上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天府戍卫来回巡逻,神情冷峻肃穆,根本不管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飘落的雨丝打湿。
蓦然间,天穹之上传来“哗”
的一声响,突然加剧的大雨从云层中倾泻下来。
行人撑开带有绚丽灯条的雨具挡在头顶,往来的车流也打开了大灯,一时间街道上迸发出各色旖旎的炫光。
此刻要是有人从悬在天穹的巡逻飞艇上俯瞰而下,就会看到地面上一条璀璨的光河在缓缓流动。
唯一突兀的一点,就是这条光河之中出现了一块黑色的‘礁石’。
而且河水在从它旁边流过的时候总会骤然一止,然后朝着左右快速分开。
李钧站在一柄毫无装饰的黑色雨伞下,看着周围满脸嫌恶,快步绕行的行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我这身打扮有这么晦气吗?”
“这里可是青羊区,成都府的核心地带,又不是鸡鹅区那种贫民窟,你这满身的窟窿和血迹当然晦气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雨中飘荡过来,在李钧的身侧响起。
李钧握住伞柄的手骤然一紧,双眼凝视着正前方,迈步随着人流缓缓向前。
“总旗大人,这么大庭广众的地方接头,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余寇巨大的身体就站在李钧侧面一臂之外,头顶的雨伞大的令人发指,或许称为‘庭院伞’更加贴切。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余寇淡定一笑,曲指弹了下挂在伞边的一枚雕版符篆,“而且现在在路人的眼里,你旁边可什么也没有。”
李钧谨慎道:“普通人是看不出来,蜀道物流集团的人可未必啊。”
“放心,你觉得顾邕派来盯你的梢的人能看穿我的道术吗?”
李钧眼角余光扫过那张自负的胖脸,强忍住不去啐他一脸口水,从武服内衬的暗袋里拿出那本崇祯诏书递了过去。
“这次顾邕让我去松潘卫找的就是这个,崇祯诏书。”
余寇接过来随手划拉了几页后,便丢还给了李钧。
“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抢一个毫无作用的破烂玩意儿,还是这些读书人会玩。”
“玩?”
李钧表情愕然。
“等以后咱们锦衣卫重新掌权了,你也可以这样玩。”
余寇侧头看向李钧,笑道:“告诉别人你喜欢一张厕纸,然后看他们为了厕纸去打破脑袋。”
李钧前行的脚步蓦然慢了半拍,侧头看向余寇,目光复杂难明,似乎有一幕幕光影在其中闪动。
红僧、金刚、枪弹、火焰,轰然倒塌砖楼,浑身浴血的自己....
李钧抬手刮了刮眉毛,笑着回道:“那是得好好玩玩。”
雨声隆隆,虽然已经是仲春时节,但成都府的空气还有依旧寒意彻骨。
李钧默了片刻,问道:“既然这本诏书没什么价值,那顾邕为什么要冒着得罪那群光头的风险也要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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