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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自他身后传来一声手镯相撞的清脆响声,一抹宝镜翠凤蝶似的绿袖飘出,随即钻出一个眼波含翠的姑娘来。
这姑娘不好好梳发髻,独独织了一条又蓬松、又妩媚的五股辫,漆黑若鸦羽,额前两点银饰中透出宝石的绿光,却无法掩盖她的星眸中的光亮。
即便是见惯了美好事物的楚留香,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瞧着罗敷时,罗敷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风流盗帅。
这是个手持绢扇的青年公子,衣着倒不是很讲究,没有什么玉冠华服,不过是普普通通一件蓝衣。
但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绝不可能因为他寻常的打扮而忽视他。
蓝衣之下,是古铜色的强壮躯体,有一种相当狂野的魅力。
然而奇异的是,他剑眉之下那对眼睛却满含温柔的春风、他一下一下将绢扇敲在手心上的动作,更是蕴含着令人说不出的飘逸与贵气。
如此矛盾的气质,却能如此和谐的融合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更何况他还英俊得很。
而楚留香身边盘坐的那人,不是无花又是谁?无花双掌合十,抬眸瞧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仇恨,反倒是无奈的情绪多些,似乎认为这一天的苦难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而已。
他倒是还真会演!
——可不是,如果妙僧无花的演技不好的话,又是如何在这么多年里,都能把自己人皮下的龌龊灵魂藏得那么好呢?但罗敷已经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扯下他的面具。
她未说话,忽地一扬手,甩出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来,直冲楚留香的面部而来,楚留香笑容不变,手上绢扇轻轻一敲,油纸包就打着旋儿落在了风雨亭内的那张石桌上。
绢扇之上,已留下了一点淡淡的药香。
无花平静地扫了那药包一眼,无奈叹道:“果然是你。”
罗敷没有否认,只笑道:“无花大师受苦了,这服药下去,便可松快一些了。”
楚留香一挑眉,问:“这就是解药?”
罗敷微笑道:“这是安胎药,治害喜用的,无花大师正需要它。”
——这就是她刚才在回春堂里开的那两副药,用的是《千金方》妇人科的方子。
说完这话之后,她忽然像兔子一样蹿到了楚留香背后的阴影之中,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像是怕无花忽然给她一拳少林绝学伏虎拳似的。
无花的额角暴出了几根青筋,手指抽搐了一下,努力克制住了想捏紧拳头的念头。
楚留香:“…………”
楚留香只是好端端地站着,莫名被人当成了人肉盾牌……他只好摸一摸鼻子,再摸一摸鼻子。
至于可怜的无花大师……此刻也免不得要动气。
他神色冷下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胃中因为忽然的情绪又免不得翻腾难受,这更增加了他的烦躁。
压制着这份烦躁,无花努力地平静下来,道:“在下与姑娘素未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姑娘何必整蛊于我?”
罗敷幽幽道:“素未相识?大师上一次还夸我的头发特别柔顺、皮肤特别白呢……”
楚留香:“…………”
一点红:“…………”
楚留香和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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