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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南仍是执拗地躲过他,“别管我。”
阿普可顾不上跟她斗嘴了,皱眉道:“不管刺客是谁,论协察肯定会全都推到汉人头上。
别人都忙着躲,你还自己跑回去?”
真想骂她一句是不是傻,谁知皇甫南下一句,让他那天灵盖险些又炸开了。
“这个时候不回去共患难,以后还怎么嫁给他?”
皇甫南剜他一眼,她脑子转得快,行动更快,把阿普的手挣开,踩着雪跑了。
阿普孤零零地站在河畔,深深吸口气,他忍下来了。
马也丢了,他把手指放在嘴里,随便吹声尖锐的口哨,就摸出刀,追着皇甫南到了汉使的营地。
两人前后脚冲进李灵钧的毡帐,吕盈贞、翁公孺,人都在,脸上茫然里带着忧虑。
鸿胪卿还拖着一副病躯,好像油快耗尽的残烛,风一吹就会灭。
倒是李灵钧最镇定,飞快掀开信匣,里头一摞纸笺,要紧的,不要紧的,一股脑投进火塘。
一回身,看见了皇甫南,背后是亦步亦趋的阿普笃慕,俨然一副护雏的姿态。
没有叫那十名禁卫执刀列马,李灵钧径直走向皇甫南,把革袋里的铜印掏出来,塞到皇甫南手上,“别忘了我们说过的话。”
这话没头没尾,阿普的眉心却一跳,不由分说,拽住皇甫南的胳膊,把人拖出了毡帐。
还没回到拂庐,搜查刺客的蕃兵已经涌进了汉使的毡帐。
这个蜀王的儿子,好像也有点胆子。
阿普心里想着,见皇甫南还在张望,他又不乐意了,把她的脸转回来,手拉手进了拂庐。
外头人和马都在乱撞,今晚逻些的神山,怕都要塌了。
阿普坐在虎皮褥垫上,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他和皇甫南四目相对。
那枚铜印,还紧攥在皇甫南手里,阿普又咬牙忍了,还用了安抚的语气,“最多就是软禁起来,从汉人那里讨点好处,他是皇孙,死不了的。”
赞普遇刺,这在吐蕃的历史上,也闻所未闻,他一个乌爨的质子,处境不见得能比李灵钧好到哪里去,阿普没有提。
倒在褥垫上,他头枕双臂,想着心事。
目光转到皇甫南身上,见她没精打采,他把嘴角弯起来了,“这下,你该老实跟我回乌爨了吧?”
皇甫南不想承认,但阿普的胸有成竹,让她也没那么慌了。
她不痛不痒地刺了他一句,“我要找我阿娘,会自己去乌爨,关你什么事?”
你该不会以为,我回了乌爨,就会嫁给你了吧——皇甫南想奚落他,又咽回去了。
万一阿普蛮劲又上来,跟他在这拂庐里打滚,只有她吃亏的份。
皇甫南只乜他一眼,“你说的,我阿娘在施浪,咱们俩,不是一路!”
阿普语气软了,“我先送你回施浪,我再回太和城,也不行吗?”
“不行!”
皇甫南抱膝,脸色冷冷地不看他。
阿普撑着胳膊,慢慢坐起身,把脸凑到皇甫南跟前,“你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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