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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台能在平康坊之中开这么多年,背后必然是有势力作为依仗的。
无论背后的人是谁,都可以料想到,多半是个位高权重的。
庄家背后的腰板也挺得直,想到自己背后的主子,面上的笑只是稍微停顿了些,“爷说的哪里话,出来玩也不过就是图个热闹,方才那把大家都不爽利,再玩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对于爷这样出手阔绰的,也不过就是消遣。”
一边恭维,一边明里暗里说这把并不作数。
明楹轻声问道:“那倘若我们不愿就这么算了呢?”
庄家笑了两声,“爷既然是进了咱们这千金台,自然是要按照这儿的规矩来,咱们自然也是不想为难爷的,只是规矩在这里,希望爷也别让咱们难做。”
明楹从前在上京多的接触的是虚与委蛇,但那些人至少往来的时候,身上都要带些伪善的皮,即便是背后里捅刀,面上也还是滴水不漏。
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现在这般几近明着威胁的境况。
倘若身边站着的人并不是傅怀砚,而是旁人遇上这样的地头蛇,恐怕也只有暗自吃亏的份。
傅怀砚踱步到了赌桌的旁边,指尖随意拂过桌上的金银,“一万两于我而言,的确不算是什么。
只是要说这规矩——”
他拿了颗银锞子,“庄家方才听清了吗?”
庄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傅怀砚手指微屈,手中的银锞子霎时就化作一道虚影,投入庄家的口中。
他看着力道不大,只是动作很快,旁人几近只能看到银锞子快速掠过的残影,庄家却骤然感觉到自己口中传来剧烈的疼痛,血腥味一下子涌现了上来,银锞子一下子撞碎了他的几颗牙,此时囫囵都在口中,各种触感交杂。
尖锐的痛感让他额角的青筋的根根凸起。
银锞子此时卡在庄家的喉咙中,他呜咽着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很想将自己口中的血沫吐出,可是又碍于周遭全都是人,又因为喉咙被卡住,所以连带着想要咽都咽不下去。
脸几近被涨成了猪肝的颜色,眼珠子瞪得很大,几近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千金台,白玉京,并称江南双绝。
千金台背后执掌的人到底是谁没人知晓,只是有人暗地里猜测多半是芜州刺史高阳,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撑腰,从来都没有人敢在千金台闹事。
傅怀砚闲散地用巾帕擦拭着手指,带着笑意,接方才的话道:“方才我夫人说的是,不想就这么算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方才叫嚣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偃旗息鼓,看着这位少年郎君的面上几近带着些许怜悯与唏嘘。
从来没有人敢在千金台闹事,即便是输了满副身家,也只能乖乖缴款。
即便是当真曾经有人在这里惹是生非的,旁人也大多不会再见到他第二次。
庄家猛地啐了一口,口中混着血的银锞子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一大圈。
对着身边愣住的小厮嘶哑着喝道:“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小厮这才如梦初醒,一直只站在角落的几位赤膊大汉也瞧出不对劲,走上前来。
这些赤膊大汉大多身材高大,肌肉魁梧,看上去极为健壮,此时手中抡着木棍,目光盯着站在人群之中的明楹与傅怀砚。
傅怀砚皱着眉头看着这些连衣服都没穿的壮汉,稍稍低眼看着明楹,随后抬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他俯身在她身边道:“……有碍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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