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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肯来接,娘不肯回家,云翡觉得这样僵下去不行,偷偷将齐氏叫到身边交代她:“你下山去告诉我爹,就说阿琮病了。”
齐氏点点头,懂了她的意思。
阿琮是云定权唯一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儿子病了,他总归要来接儿子回家,这样一来,苏青梅也可以顺着台阶一起回去,老呆着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齐氏走后,云翡督促着阿琮练字。
娇生惯养的阿琮撅着嘴道:“姐姐,不吃肉连笔都拿不动了。”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一天到晚只惦记着吃。
云翡又爱又气,捏捏他的脸蛋,悄悄看向她娘苏青梅。
她呆呆地坐在一旁,一个时辰过去,一本金刚经还停留在那一页,像是老僧入了定。
云翡知道她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一片汪洋苦海。
出嫁前是首富小姐娇生惯养,出嫁后又被丈夫哄骗的自以为很幸福,突然遭受这么大的打击,云翡估计她娘这辈子都不会缓过来。
齐氏一个时辰后回来了,但是同来的并不是云定权,而是城里有名的大夫,张相如。
云翡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凉下去,原来唯一的儿子阿琮,在爹心里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张相如一脸笑容,弯着腰问阿琮:“小公子那里不舒服?”
“我这里不舒服。”
阿琮张开嘴巴实话实说:“发苦,没滋味,老流口水。”
张相如又好笑又好气,这算是什么病,竟然大老远地请了他来山上看诊,实在是小题大做,也难怪,州牧大人年近不惑,膝下只有这么一位小公子,难免金贵了些。
他象征性地开了一点健脾的药,便告辞下山了。
云翡借着送他出门的机会,和齐氏出了禅房。
四下无人,齐氏小声道:“小姐,我是在府里碰见张大夫的,他去给林清荷诊脉,据说已经有了身孕。”
云翡本已沉重的心,又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锤。
她默默看着山峰间的流云,如泼墨一般起伏缭绕,渐渐厚重起来。
这天要变起来,就和人变心一样快。
齐氏气得抹泪:“老爷现在有了新欢,连公子也不放在心上了,听说公子生病,只让张大夫跟来看看,也没说要接小公子回去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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