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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随即蹦了起来,指着卫红叶的鼻子就骂:“哎呀呀,你是说我这何氏待你不好了。
我做的棉衣冷,这可真是笑话。
这可是今年地里新收的棉花,全塞进你新衣里内了,怎么还不暖和了。
也该让大家评评理,我辛苦熬夜为你缝制了新衣,不图有报,还被说你这个继女歪曲玷污,难怪人家都说后娘难做。”
恰巧被外出做工归来的卫阿生听到,他疲惫的声音传来:“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吵大闹的?”
卫红叶抬头望去,见爹走了门来,何氏先一步笑脸相迎。
卫红叶站在原地,低下头。
只听何氏在告状:“老卫啊,你可要管管这孩子,不仅学会了偷懒,还会扯谎了。
还有,有女儿这么对娘说话的吗,这可是大不孝。”
她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直把卫阿生说得直皱眉头,满脸不悦。
“叶子,你娘说得是真的吗?”
卫阿生低下头,认真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
自从前妻去后,这女儿就和他生疏了,尤其是再娶何氏之后更甚。
卫红叶没有应答,她张开手掌,掌心有新伤沁出的鲜血,一个小而尖的石头躺在鲜血里。
卫阿生满脸惊讶,看着女儿拿石尖划开了粗布新衣。
只听刺啦一声,衣内是芦苇絮,轻的纷纷飘飞起来。
何氏惊呼捂嘴。
卫红叶仰头,望着何氏。
卫阿生也转头望何氏:“何氏,这就是你做的新棉衣?!”
何氏先是神色慌乱,后来,竟态度强硬的挺肚:“卫阿生,你那么大声质问我做什么?我可是怀胎四月的孕妇,肚里怀的可是为你传香火的儿子!”
卫阿生忽然失了力气,他头疼的揉紧皱的眉,说:“叶子,你回屋去,换身旧衣,再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他说完,就拉着何氏进屋。
卫红叶站在院内,听着何氏强势而咋呼的骂声,和后来逐渐转弱服软的卫阿生的声音,忽然寒了心。
她回屋,换了旧棉衣,并躺在被窝内,在瑟瑟发抖中,身体渐渐回暖,而手心,伤口因紧握,而更疼。
越疼,头脑反而越清醒。
穿上新棉衣,她就觉得冷。
她回屋用小针在里内捅,挑出了几丝芦苇絮。
就说何氏没那么好心吧,果然如此。
她没声张,像往常一样出去了,只是,这次,她捡柴慢了点,冷了冻了,就搓手跺脚活动一番,算着时间,回了家。
果然,父亲恰巧回家,听到了她们两人的对话。
可父亲,最后,还是没有为她做主……
她躺在床上想了会儿,就起来去厨房。
把早上包好的饺子煮好一碗,又做了简单的面汤和萝卜菜,最后热了高粱馍,便喊两人吃饭。
父亲在镇上做工,家里虽不富裕,倒也置有半亩良田,种些麦子,五亩差田,种高粱。
高粱地并不细管,主要经营那半亩良田。
每年的收成,省吃俭用,也能熬一年。
哪年实在收成不好,粮食不够吃,就只能用工钱买些杂粮回来应急。
今年在差田,分出一亩也种了棉花。
板车来回载着的棉花入了村里人的眼,何氏为顾名声,这才为她做了件新衣。
三人聚在一起吃了饭,卫红叶洗刷一番,就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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