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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愕然一怔,甚觉惭愧,却又非常好奇,全然不顾伯琴鄙视的眼神,诚恳道:“请贤弟赐教。”
“哼!”
伯琴又是一声冷哼,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看也不看仓颉一眼,面向炎帝躬身一拜,恭敬道:“请陛下安心静养,微臣去沐浴更衣。”
炎帝稍显意外,却又深感欣慰,连声道:“好,甚好。
蛇皮,前去伺候。”
“是,陛下。”
蛇皮甚是伶俐,应声而起,跟着伯琴匆匆跑出房门。
炎帝看着伯琴与蛇皮两人匆匆走出门外,如释重负,轻轻地长出口气,收回目光,看向嫘祖,微微笑道:“嫘儿呀。”
“是,陛下。”
嫘祖眼见伯琴一反常态,自告奋勇地帮着卜筮,正自纳闷不安,闻听炎帝召唤,急忙应声,只听炎帝宽慰道:“伯琴沐浴更衣后,便去神庙拜请筮神,你大可放心了。”
“多谢陛下。”
嫘祖应声叩谢,却又心怀疑虑,迟迟疑疑道:“只是,不知伯琴贤弟……”
她微微一顿,欲言又止,却见炎帝似乎有些倦乏,随着瑶儿的搀扶缓缓倚回靠背,而两只稍显昏暗的眼睛却好像看穿她心思似的,话里有话地轻声接口道:“伯琴这孩子,面冷心善,不好相处呀。”
“陛下言重了。”
嫘祖登时听出炎帝的话中之意,急忙赔笑道:“伯琴贤弟与臣妾等人自幼相识,他的脾气秉性,臣妾早已习惯,不会有什么隔阂的。”
“那就好,那就好。”
炎帝莞尔一笑,非常欣慰道:“他们几个,都是那么优秀,只是尤儿……唉!
事已至此,不再唠叨了。”
“父亲。”
瑶儿关切劝慰道:“既然伯琴哥哥替您占卜,您先睡会儿吧?”
“那哪行啊?”
炎帝摇头叹道:“虽然琴儿已然精通八卦,可一直以来,只在‘射覆’(按:射覆,古代利用占卜术的猜物游戏。
在瓯、盂等器具下覆盖某物,让人猜里面是什么东西)中娱乐而已,而今事关重大,我哪能安然入睡呢?”
“那就休息会儿吧。”
瑶儿无奈道:“等伯琴哥哥来了,您再点拨他就是。”
“好吧,我也真有些倦乏了。”
说话间,炎帝缓缓偏过脑袋看向窗外,却一眼看见倚靠在夸娥前怀的龙中堂,展颜一笑,轻声招呼道:“继儿,没事了吧?”
龙中堂蓦然一怔,顺着炎帝的目光迅速左右张望一下,却又猛然醒悟——他眼下已是众人眼中的敖继——炎帝正问他话呢!
他不由心中一动,心想:既然炎帝和我说话,何不趁机解惑心中谜团?于是急忙应道:“陛下,我没事儿,您也要保重身体……”
可他话没说完,只觉夸娥在他背后轻轻一推,他便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走近炎帝床前。
经过这半天的察言观色,他发现众人在炎帝床前的跪坐位置是有尊卑之分的——从床头至床尾,依次跪着皇后、嫘祖、封巨和仓颉。
与他们这些传说中的半神半人相比,同样赫赫有名的夸父和虽然籍籍无名却也非同凡人的伯琴,却似乎连并排而跪的资格也没有,只能退到远离床榻之处席地而坐。
如此算来,不管他这个冒名顶替的敖继是何身份,总不会高过德高望重的帝师封巨和造字圣人——候冈颉,更不要说并排跪坐在床头前面的炎帝皇后和嫘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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