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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按住泛黄的古籍,声音忽地停住,他偏着头,冷淡又总带着骄傲地审视,视线落在她身上,顿了顿,难得。
萧时善被他盯得垂下了眼眸,琢磨着她是该知趣地离开,还是厚着脸皮赖着不走,此情此景真是叫人为难,也不知其他夫妻是怎样相处的。
垂珠钗在绿云中摇曳生姿,芙蓉花绽开层层叠叠的花瓣,耳畔的发丝在腮边扫动,引起轻微的痒意,萧时善想伸手去挠,又忍了下来。
成亲之后便进了新的交际圈子,见的多是这家夫人那家媳妇,比起以往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这些妇人可要大胆得多,她跟着季夫人,也就是她婆婆出门赴过几次宴会,有些年长的夫人总爱对着新媳妇调侃几句,好似看到她们被三言两语羞到手足无措,就能从中得到某种乐趣。
萧时善自然逃不过这种调侃,又因她嫁了李澈这个京中贵妇眼中的乘龙快婿,每当她出门做客,无疑是备受关注,在外头她能做的就是含笑以对,最好再适当地表示点羞涩。
其他的新妇是真羞涩,而萧时善的羞涩多少有点伪装的意思,但此刻倒真让她有些难为情,加上之前那碗弄错的补汤,愈发像有意而为,拐弯抹角地点他似的。
二人离得近,她的鼻间嗅到一股清冽淡雅的味道,耸了耸鼻子,瞅见他腰间挂着的香囊,他一向讲究,腰间挂着的香囊玉佩也是雅致非常。
正当她研究香囊上的纹样时,听到李澈嗯了一声。
这就是答应了,萧时善抬头,弯起了一抹笑容,只要脸皮厚些,也不是很难么。
李澈仿佛看到她身后翘起的尾巴,颇为得意地摇来摇去。
第三章
“厨上的王婆子把咱们的食盒跟二房的弄混了,奴婢和疏雨去的时候,二房的食盒还没有人拿,里面正是咱们要的莲子汤。”
微云和疏雨是贴身伺候萧时善的大丫鬟,取食盒这等小事不必亲自跑腿,吩咐个小丫头去拿就是了,只是这次出了差错,也是怪她们办事不够妥帖。
“那王婆子惯会偷奸耍滑,倚老卖老,连食盒也能弄错,真该给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才好。”
疏雨道。
出来了这一趟,虽然中间有点波折,但目的都已达成,萧时善此刻心情还算不错,听出了疏雨话里的几分气性,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在大厨房那边受气了?”
疏雨是个憋不住话的,听萧时善问起,便把事情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姑娘不知道,那个王婆子刁得很,我们拿着食盒去问她,她反而倒打一耙,说是我们院里的丫头拿走了二房的补药,话里话外竟成了我们的不是。
我们院里的丫头都是懂规矩的,必是厨上的人把提盒送到手里才会往回拿,绝对不会乱拿东西。”
“这个王婆子听着有点耳熟。”
萧时善一时对不上号。
微云提醒道:“王婆子在大厨房管着粉食面点,以前去取饭食,食盒里有时多出的一碟糕点,就是那王婆子特地加上来的。”
萧时善缓步而行,“难怪听着耳熟,原来这个王婆子便是那个王妈妈。”
“当初咱们初来乍到的,王婆子可是十分殷勤,但凡是凝光院里有个吩咐,那边没有不应的,还得是麻利地办好。
奴婢还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日久见人心,一点事就推三阻四的,今日这事本就是那边出了错,她还想赖到我们身上,那副嘴脸让人想起来就生气。”
疏雨愤愤不平地道。
哪个府里没有这种捧高踩低的奴仆,在安庆侯府的时候见得多了,真正让两个丫头气愤的是王婆子前恭后倨的态度,当初两人可是称王婆子为王妈妈的,如今看来岂不是一片真心喂了狗,格外地戳人肺管子。
萧时善记得那些糕点蜜饯,且不说她喜不喜欢,那也是下头人孝敬上来的心意,而这种心意是她在安庆侯府享受不到的。
王妈妈变王婆子,殷勤变敷衍,萧时善暗自思索,这份心意是何时消失的呢?其实不难得出答案,起码她心里是清楚的,正是因她的不作为,竟也成了某些人眼里的敷衍对象,跃跃欲试地着伸脚往上踩。
萧时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昨晚李澈没进凝光院的破文海废文都在企鹅裙思尓二而吾酒一寺企,更新事情有没有传出去,大半年没回府,回来也没点夫妻间的亲热劲儿,被人看在眼里,谁还会来烧她这个冷灶。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凝光院,萧时善走入院子,却见常嬷嬷打里头迎了过来。
萧时善脚步一顿,忽然生出再往园子里转一圈的冲动。
常嬷嬷瞅着主仆三人神色有异,只当是事情不顺利,一颗心沉了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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