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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
何朵回忆道:“他那班子分工明确的很,我听我妈叨叨过,他的队伍里从盯梢到传信、除障、公关、善后,都有人各司其职。
这些人上一秒还窝在炕上喝着酒吃着花生米扎金花呢,下一秒电话一响,就已经拎着家伙赶到煤窑上去了。”
何朵和南依所谈,大多是从父母口中偶尔得知的些许琐碎,事实上情况远比她们知道的严重。
红西乡的这些百姓,恨极了那帮整日开着稽查车到处冲撞的公职人员。
人们对公职人员的反应,从一开始看到车就熄火跑路,到后面陪着笑脸出面理论,再恶化到到拎起家伙大打出手。
“就上个月吧,我听我妈说,稽查的车子一进你们村,你们村的人就冲了过去。
那工作人员刚从车里出来,车门都还没关好,明子,唉,就是我那个牛逼哄哄的表哥,一个棒槌就砸了上去,当场把人给敲晕了。”
南依说道。
“啊?这胆子也忒大了吧?!”
何朵惊道。
“可不是嘛!
天大的事,你也不能大打出手啊!
我这表哥就是仗着有刘月生撑腰,不可一世。
而且,听说你二叔何胜利当时也在现场。”
南依摇摇头道。
“啊,我妈没跟我说过这些。
那后来呢?”
何朵问道。
“送医院呗!
但是好像私了了。
唉,我也没再多问。”
从刘月生的人打伤稽查队人员起,红西乡的禁煤行动进入一个全新的转折,稽查大队从此彻底盯上了刘月生的煤窑,任他魔高一尺我定道高一丈。
刘月生纵然有三头六臂,竟也被干扰的好几个月都没办法开工。
这一年的冬天,红西乡因为缺少煤炭和柴火而格外寒冷。
人们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都会用二手煤灰把炉火轻轻焖住,让它用最慢的速度燃烧,只要不至于熄灭即可。
由于所有人都无事可做,村民们就干脆整日穿着棉袄窝在炕上,看电视打牌或者喝茶吹牛,有条件时偶尔呷几口白酒,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何许夫妇。
这天何胜军和许娇兰却一改往日的习惯,早饭后就匆忙收拾着东西。
与此同时,整个村子灰寂的冷清也被一扫而空,人们兴奋地吆喝着,三轮车的发动声也哒哒哒此起彼伏地沸腾着。
,!
许娇兰扔给何胜军一个包袱,自己则挎着个稍微小些的风风火火出门。
何胜军不紧不慢走在妻子身后,看着她颠着不太灵活的腿脚在前面小跑。
妻子双腿佝偻严重,小跑两三步都抵不上自己一个大踏步,因此他并不着急。
两人来到村子转口处,相继跨上已经快要挤满人的三轮车。
不一会车上的人身子统一向后一晃,三轮车启动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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