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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矜心肺被灼烧得疼痛起来,很痛苦。
他对陆书瑾说:“陆书瑾,你既然不入仕途,那对我而言就是无用之人。”
他眼里的失望和冰冷,让陆书瑾如坠冰窟,一口气将寒风吸了个透,把她从头到脚都裹上一层霜。
她一直对自己说,萧矜这等身份的大少爷,并不是因为她仿得那一手字,因为她记忆力超出常人,因为她脑子反应快思虑得周全,也并不是奔着想将她培养成自己左膀右臂才与她交好,一定是因为一些她与别人不同的地方,才让他乐意与她这个穷酸到每天吃饼度日的人做朋友的,而非各取所需的利用。
结果那一句“对我而言就是无用之人”
却将她的心戳成一滩烂泥,到头来竟还是她的一场自我欺骗。
然这是一场暂无解法的死局。
陆书瑾克制着颤抖的呼吸,敛了敛眼眸,光影落在她的侧脸,将醉酒后的绯色都添上几分坚毅,她说道:“我陆书瑾可以起誓,我绝没有想要入赘叶家的心思,否则经天打雷劈,万石碾骨。
但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更有绝对无法入朝的原因,还望萧少爷见谅。”
萧矜听得这一声“萧少爷”
,只觉得无比刺耳,恍若刀刃从心尖划过,痛得他呼吸一滞。
“停车!”
他扬高了声音喊。
马车很快停下,陆书瑾想来也知道萧矜这是要将她赶下车,便自觉地站起来,扶着车壁摇摇晃晃要往车门去。
却见萧矜转头,眼神重重地在她脸上落了一下,继而一把推开车门自己下了车,再反手砸上了车门。
将陆书瑾独自留在了马车中。
车很快又动起来,继续往海舟学府而去,陆书瑾被晃得跌落在座椅上,一瞬间感觉自己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连带着该有的情绪也一并抽走,她双目失神地坐了许久。
久到她被寒风吹得脸颊和双手都没了知觉,才缓过思绪一般,生出了后悔的情绪。
她仿佛不该将这事说那么早,萧矜那表情压根就是不能接受,她更是不想也不愿与萧矜发生争吵。
可就在想要去找萧矜的念头浮出之后下一刻,她又很快否决。
总是要说的,这件事能藏多久?马车听得急,陆书瑾的后脑猛地撞上了车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醉酒让她所有反应都慢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慢慢揉着后脑勺撞疼的地方。
她疑惑为何只是撞了下后脑,怎么就疼得她呼吸都困难了呢?等下了车,被随从架着走进舍房,又点了灯之后,她看着屏风另一边萧矜所住之处,处处都摆着萧矜的东西,这才后知后觉,原不是后脑勺疼,而是心口疼。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晕晕晃晃地走去床榻,却刚走没两步就摔在了地垫之上。
或许摔疼了,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是觉得累极了,疲惫不堪。
于是躺下不动了,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起来。
萧矜下了马车之后,被寒风裹了个严实,沿着街边走了许久,意识逐渐清醒。
他自小就学会伪装自己,装成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装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废柴,他能轻松应对萧府里遍布的眼线和云城中藏匿的探子,但在陆书瑾的面前却连一点点的情绪都伪装不得。
陆书瑾起誓的那一瞬间,垂着眼帘的那一刻的神情,立即让萧矜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不该,也不能对陆书瑾说出那种话。
即便是一时气话,也过分了。
一种陌生的情绪支配了他,萧矜分不清是什么。
他没穿披风,在寒风中走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回了舍房。
马车将陆书瑾送到之后随从便离开了,舍房门口没点灯,但屋里却亮着光。
萧矜没想到陆书瑾还没睡,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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