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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畜生啊。”
季朔廷摇头叹息,“你自己当个废柴也就罢了,拉上陆书瑾作甚?前两日他才因你挨了手板,今日又逮到这事,夫子岂能轻易放过他?”
萧矜面上没什么表情,伸展双臂,身边的两个随从正将茶白的织锦外衣套在他身上,稍一抚平,上头金线所绣的纹样在灯下泛着光。
“我已经跟乔老解释清楚。”
他慢慢说道。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抓起来,就算是解释清楚,他一样要受罚。”
萧矜微微仰头,自己动手系衣襟的盘扣,说道:“我的书被翻过了,甲字堂不干净,只能委屈他跟我演一场。”
“知道是谁吗?”
季朔廷摇着扇子问。
“不知。”
萧矜说:“但是陆书瑾知道,我现在还不能问,会打草惊蛇。”
“会不会那个人就是陆书瑾?”
季朔廷想了想,“他先前不就用你做局?这点就很可疑。”
萧矜此时已经换好了衣裳,茶白的锦袍极为衬他的肤色,加之他身量高挑,一张脸生得相当俊美,虽说平日里没个正型,但到底是名门望族出生的嫡子,与街头的地痞无赖有着天壤之别。
他走到季朔廷身边,一抬手就将他的白玉扇子夺过来,端是一副世家子弟的翩翩少年郎,说了一句,“他是干净的。”
“人模狗样,也不怪你名声都臭成那样,还有瞎了眼的姑娘要与你定亲。”
季朔廷哼了一声。
季朔廷在这方面一直是很不服气的。
季家亦是官宦世家,在云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族,而他为人斯文温柔模样周正,除却“整日跟萧家小混球厮混在一起”
这一条之外,便没有什么难听的名声,偏生这城中的姑娘一个接一个地向萧矜示爱。
萧矜觑他一眼,似不大想搭理这种话题,说道:“走吧,去玉花馆。”
陆书瑾因为心里着急,没到戌时就来了玉花馆。
虽说今日测验作弊一事被抓让她心情低落,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杨沛儿,好在萧矜虽平日里行事混账,但似乎是有一点信守承诺的良好品德,这让陆书瑾受到的安慰不小。
夜幕之下,云城比白日里看起来更为繁华,即便是城北这种家境贫寒和外地人口的聚集之地,街道上也是张灯结彩,吆喝买卖此起彼伏。
若是赶在平常出来,碰上这等热闹的街景,陆书瑾肯定是要去逛一逛的,哪怕她手里压根没有几两银子也买不了什么东西,但她以往住在姨母家的时候,根本没机会上街游玩。
只不过今夜要办正事,她目不斜视,从街道上穿过,来到了玉花馆。
玉花馆的门口照例站着几个招揽客人的女子,见着陆书瑾之后就往她脸上甩手帕,低廉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边往里进边打了个喷嚏。
这次来倒是与前几日的场景不同了。
大堂中央的圆台被艳色的纱帐给笼罩住,一层一层地叠起来,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而大堂的北角还有个方角台,台上的姑娘正舞动着婀娜的身条,旁边伴着丝竹管乐,下头围坐着一圈男人拍手叫好,极为热闹。
“小公子,住店还是寻乐啊?”
龟奴很快就迎上来招待她。
陆书瑾指了指北角,问道:“为何今日都到那热闹去了?”
龟奴笑道:“今儿有少爷包了馆里二十个姑娘轮番在台上起舞,还说待姑娘们跳累了,便挑着赏给台下坐着的客人们,小公子你也可以去瞧瞧热闹,遇上慷慨的主算是今日走运。”
陆书瑾一点也不觉得走运,甚至有点犯恶心,不大想去凑这个热闹。
但她眼力极好,在那片人群之中似乎是看到了杨沛儿的身影。
为解心头疑惑,她应了龟奴的话,走去了北角。
方角台附近的男子大多是席地而坐,当中摆了一张椅子,其后面就是站着的一群男人。
正当间那椅子上坐的人,就是包了二十个女子的慷慨少爷。
陆书瑾随意地扫了一眼,在男人们高昂的欢呼和口哨声中,从后方绕到了斜角处,就见方角台的后头站着约莫七八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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