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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开门的是个约莫四十余岁的男性,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可身材维持得很好?,穿着真丝睡袍也能看?得出肩宽腿长,腰带松垮地系在胯边,稍稍露出胸膛。
他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散漫地沉到沙发里?,“今天怎么过来了?”
“下?班早,过来看?看?阿澈。”
林泮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卧室,轻轻推门。
里?头暗得没有一点光,只能借过道的光明一窥场景:透明无色的城堡中,清秀的少年闭目熟睡,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
林泮没有出声,又默默合拢门。
他回到客厅,掏出一叠现金。
男人挑眉:“哪来的?”
“卖了点东西。”
林泮将鹿露送的袖扣卖掉了,全新的DP袖扣,只稍稍折价。
“萧曼送的?”
男人嗤笑,“早点放弃吧,她这种靠男方?家里?上位的女人,对别人大方?不起来,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我帮你牵个线,长久不敢说,捞一笔总是没问题。”
林泮摇头。
“唉。”
男人吐出两个烟圈,“早知道你这么要强,当初就不该选你,保育院里?长得好?的可不止你一个。”
林泮抿抿唇角,没有顶嘴。
这个男人叫柏纳德,大多数保育院的孩子都会取这样的名字,简单好?记,十七岁就跟了个家产丰厚的女士。
他本?钱好?,在对方?身边待了八年,得到一个孩子及丰厚的分手费,在保育院中算混得很好?了。
按照院长的说法,能一飞冲天的都是运气好?,长久不衰的才是聪明人。
柏纳德是后者。
他知道“爱”
不长久,二十多岁就回了趟保育院,物色优秀的苗子培养。
林泮就是其中之一,受过这位叔叔不少援手,和?他的儿子柏澈情同手足。
当然,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不是亲情。
柏纳德慢慢变老,色衰则爱驰,他需要新鲜年轻的男孩作为?帮手,也许就是介绍给他的情人,也许是介绍给情人的朋友。
这种前辈提携后辈的模式,在保育院中并不罕见。
院长早就告诉过他们,虽然大家没有血缘关系,可一起长大就是缘分,今天谁发达了,就要提携别人,来日?落魄了,别人也会拉扯他一把。
柏纳德因此替林泮支付了昂贵的补习费,帮他报了多项比赛,送他去参加夏令营,也替他置办衣服,A类大学的门槛何等苛刻,林泮再聪明努力,也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
假如人生有账本?,他必然是林泮的第一债主。
但若说双方?毫无感情,也未必如此。
柏纳德被情人分手,他并没有要求林泮替他挽留,虽然不看?好?萧曼,也没有置喙林泮的决定。
他冷静地等待这个年轻人闯荡,直到头破血流,心甘情愿地为?自己?驱使。
而这一点,林泮也很清楚。
他的“自由时间”
很少,两三年内没有起色,就会逐渐坠落。
“我已经放弃萧曼了。”
林泮斟酌道,“事实?上,我在考虑是否要换一份工作。”
柏纳德按灭烟头,不耐烦道:“别犯傻,我手头还有点钱,用不着你替阿澈付这个费用。”
林泮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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