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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说起以前在军营时的趣味,蹲在铁锅一圈碰碗吃饭的庆阳和几个侍卫也跟着哈哈直乐。
韩临风的话虽然不多,但是落云能够听出来,这时候的他带着明显的放松,说话的语调也带了些许轻快。
也许别人的别院是用来金屋藏娇,及时行乐。
但是韩临风的别院似乎是用来释放一下他压抑已久的本真性情。
这个可以跟老厨子和侍卫们同守一口大锅,畅快同饮的男人,跟那个涂脂抹粉的纨绔子弟相差得实在太远了。
这种热络平和的气氛,也让第一次来别院的苏落云感到说不出的放松。
也许是因为带着柴灰味的温热土灶,粗粝而畅快的大菜,还有院里人之间不太有防备拘谨的言语,都让人觉得如乡下一般简朴亲切。
这院子里的一切都与她刚刚在大殿经历的冰冷制式截然相反,让人有种重回烟火人间之感。
所以就算吃饱了,苏落云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抿着一杯酒,听着他们继续闲谈。
不过谈着谈着,不知话题怎么转到了落云的身上,老崔的婆娘笑着道:“世子总算有屋里的了。
世子妃看着温良就好生养,什么时候抱娃啊?”
落云一阵闷咳,差点将嘴里的酒喷进铁锅里,韩临风笑着拍着她的后背,对那老婆婆笑着道:“不急,会有的。”
这下落云咳嗽得更厉害了,真想不管不顾,狠狠捶打一顿口无遮拦的韩临风。
等吃完了饭,落云本以为他们要回京城。
可是韩临风却说:“我们在别院住两天再回去。
这里不像世子府人事复杂,你成礼这几日一直在忙,也有些累了,在这里解解乏。”
苏落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我还要同居一室?”
韩临风淡淡道:“当然得同居一室,不然你让别院的下人们怎么想,万一走漏了风声,传到别有用心人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别院的家具显然比世子府富裕,好歹内室里还有张软榻,二人不必像新婚之夜那样共挤一床。
等丫鬟们端来了两盆热水后,他俩便对坐在椅子上烫一烫脚。
落云坐在韩临风对面,对于当着世子的面,坦然除袜这样的事情,心怀芥蒂。
可是丫鬟们,包括香草在内,似乎并不觉得已经新婚的小夫妻面对面泡脚有什么不妥。
而世子也今天似乎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往日的谦谦君子之风也不知跑到何处打盹去了,也不出声提醒丫鬟不妥。
他倒是率先烫起脚来,还招呼落云道:“阿云,你也烫一烫,天色不早了,我们一会还要早早歇息呢!”
此时夕阳还没有落下,这话倒像是新婚急色的丈夫能说出来的,所以端水送香炉子的丫鬟都忍不住相视一笑,然后放下东西出去,免得耽搁了世子新婚夫妻独处的时光。
香草帮小姐除袜,将一对玉足放入铜盆里后,还难过地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大姑娘,觉得自己家的嫩白菜又要被猪拱一夜了。
苏落云一直咬着唇不说话,待她出声询问世子屋里人是不是都走干净了后,她觉得有必要跟世子深谈一下什么时候让她跌入冷宫,日日独守空闺。
毕竟韩临风这样的纨绔,就算新婚也不会专情妻子,这新婚的黏糊劲头意思意思就行。
大家都知道她是被他霸占的民女,伉俪得太情深,也有些过分了。
可是韩临风安适靠坐在圈椅上温泡着脚,不急不缓道:“你说得有道理。
不过我父王给我写了信,责令我不准再惹是生非,绝了外出吃请,我一时也不好再出去玩耍。
而且后日起,我就要去工部领差去了,也没了往日清闲,恐怕再不能出去花天酒地。”
说到这,他还怅然叹了口气。
苏落云知道,这样的婚事传到王爷的耳朵里,一定是气炸心扉,毕竟这样的低配姻缘,实在是折损了北镇王府的门楣脸面。
也不知王爷的那一封信里是如何痛骂韩临风的。
想到这,她也不好再拿二人相处的日常去烦韩临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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