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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意婵从宜笑手里接过熬好的药,端到了邱娘床前,“嫂子,喝药了。”
邱娘微微睁眼,煞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气。
卢意婵将她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嫂子,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你这样病下去,再多的药也不是办法,你还是要疏通自己心里的那个节,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邱娘喝了两口,便摇头不再喝了,“你是想说我庸人自扰吧。”
“唉。”
卢意婵放下药碗,给她盖好被子,“嫂子你便好好歇着吧。”
卢意婵走出房门,回头看了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微微叹气,她刚才实在是想说一句“是,你就是庸人自扰。”
自从李款冬回来,邱娘便开始成天胡思乱想,这一次到了洛阳,李府恰好在卢府附近,平日里便常来卢府走动,便时常会碰上卢奂。
或许李款冬是那有意的落花,但卢奂绝对是那无情的流水,可在邱娘眼里,两人平日里打个招呼行个礼都成了旧情复燃的前兆,偏生她又什么都和卢奂说,只常常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卢奂也是明白的,却不屑于解释,只知道说邱娘无事生非。
这样一来,邱娘更加认定卢奂与李款冬一定有什么,就这样把自己给折磨病了。
冬日似乎是一瞬间来的,这个冬天卢意婵忙得不可开交,要准备自己的嫁妆,要准备年关的东西,还要照顾重病的邱娘,好在有杨娘帮着操持一切,才没有把卢意婵累垮。
宋夫人知道卢府的情况,便提议把婚期提早,一切从简,卢意婵也觉得这样甚好,如此一来,卢意婵倒是可以和郑旋夏同一时间出嫁,两人对此表示非常惊喜,而更让卢意婵惊讶的是,在元日的那一天,竟然收到了刘饰玉送来的一个大盒子,卢意婵打开来看,竟是一套镶金嵌玉的头面,数了数,光是鸽子蛋般大的珍珠就镶上了十几颗,更不用说其他珠宝了。
卢意婵拿起来掂了掂,沉地哟,怕是没几个人能戴得下。
送这个过来的侍女说道:“我们娘子说,这是她精心为自己打造的头面,原本是打算出嫁的那一天戴的,但是既然已不能嫁自己心仪的人,便不愿再戴,让婢子给卢娘子送来,希望卢娘子好好待宋郎君。”
听了这个侍女的一番话,卢意婵哭笑不得,她看着手里珠光宝气地头面,只得点头,“回去回了你家娘子,我一定会好好待宋郎君的。”
上元节那一天,洛阳城热闹非凡,本就是一年之中最重要地几个节日之一,加之有两位世家嫡女出嫁,可谓是万人空巷,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了,白天看了两家的迎亲队伍,晚上去看放灯,洛阳今日一整天都是人声鼎沸,宋景梵与催清让在迎亲的路上相遇,各自抱拳一笑,扬鞭策马,卷起一片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后记开元五年,春,唐玄宗带领百官迁回长安,卢意婵着一身素衣,陪着宋夫人坐在马车里。
这一身素衣,为邱娘而穿。
卢意婵出嫁后不久,邱娘便病逝了,至死她也没明白,李款冬即使身份再高贵,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可惜她才二十五,便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折磨死了。
而卢奂也永远不会知道,邱娘在她生前最后一段时间,心里是怎样煎熬过的。
卢意婵掀开帘子,刚好看到了李款冬的马车就在旁边。
如果不出意外,三年后,卢奂便会娶了李款冬吧,一个丧偶,一个和离,门当户对,再是合适不过。
邱娘到死也不会知道,就是自己的庸人自扰,达成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开元九年,宋璟罢相,授一品开府仪同三司,居家搬往洛阳,从此不问政事,孙儿孙女承欢膝下,只享受天伦之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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