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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本来是要往海舟学府而去的,但走到半道上,萧矜忽而想起来临走时给随从安排了一堆的事,铁了心地要把那个地方彻底整改一番,现在这时候估计正忙活着,学府的舍房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他朝陆书瑾问:“你还有旁的事要忙吗?”
陆书瑾自然是没有事的,本来今天的打算是在大院里坐到晚上再回来,但是因为萧矜从中作梗,她只得提前离开。
见她摇头,萧矜沉默片刻,似在思量什么,而后对随从道:“改道,去春风楼。”
春风楼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陆书瑾当即就说:“我要回去。”
“你回不了。”
萧矜否决,说道:“那破地方合该好好修整,待晚上再回去,你就先跟着我。”
“我不想去。”
陆书瑾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
萧矜瞥她一眼,掺杂着威胁地哼了一声,“这话我就当没听到。”
陆书瑾自然也不敢再说节完整章节』()小香玉眼睛一眨落下两滴泪,我见犹怜,朝叶洵望了又望,期盼他能说两句留下自己。
然而萧矜发怒,叶洵说话也是不作数的,只会惹得他更生气,于是也视而不见。
小香玉揩了揩泪,再福身一拜,走着小碎步离开了雅间,门合上的瞬间,她神色一转委屈之色荡然无存,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道:“这个姓叶的,真是烂心肝的东西。”
房内的歌舞还在继续,几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陆书瑾趁着人没注意,抬头去看萧矜的侧脸,就见他眉目间没什么表情,似还藏着生人勿近的冷霜,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的他与学府之中的他判若两人,学府之中的他与身边的人说笑打闹,有着十七八的少年该有的蓬勃朝气,即便是发怒也不会对无辜之人牵连,且情绪去得很快。
但此刻的萧矜却散发着尖锐锋利的气息,摆明了一副谁接近这就要被刺的冰冷,有着久居高位的压迫感。
陆书瑾觉得,在学府里时他只是小少爷萧矜,但是到了这里,或者说是到了叶洵面前,他才变成了萧家嫡子。
他十分忌惮叶洵。
陆书瑾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便知道不能再窥得太多,便收回了视线落在面前盘中摆的葡萄上,专注地盯着。
叶洵倒了两杯酒,一杯送到萧矜的面前,温笑着说:“还生气呢,这小香玉惯常的嘴上没把门,你犯不着跟她置气,咱俩好些日子没见,喝两杯。”
萧矜很给面子地软化了周身的戾气,接过酒杯喝了大半,才道:“叶少近日都在忙什么?”
叶洵道:“还能忙什么,左不过是平日里那些事,不过你昨日闹得那一出倒是给我整出不少麻烦事,睡得正香被喊起来去衙门。”
萧矜哼笑一下,“这可与我无关,谁让云城知府是你爹呢。”
“前年上头拨下来的赈灾款统共二十万两,到了云城一清账,就只剩下了十万。”
叶洵眯了眯眼睛,说:“昨夜你在玉花馆找到了也不过四千余,你说剩下的九万五千多去了何处呢?”
萧矜将杯中的酒喝尽,皱了皱眉又自己捞了酒盏倒满,满不在乎道:“我如何知道去了何处?与我又不相干,昨夜若不是为了去找我爹给我的玉佩,还撞不上刘全转运官银,这份功劳我接不得。”
叶洵道:“萧将军不是整日觉得你无所事事,若是将此事报给将军,想必将军远在京城也能对你放心些。”
“我有什么放心不得?我又不杀人越货作奸犯科。”
萧矜摇头,“你可别给我戴高帽,爷不要。”
两人说话仿佛像打着太极,季朔廷适时地插嘴,“乔老昨儿又罚你了吧?”
“可不是,知道我去了青楼气得差点掀了衙门的瓦顶,要我必须搬进学府的舍房。”
说起这个,萧矜的话就多了,气愤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舍房究竟有多糟,我一整夜净听蚊虫的嗡嗡声去了,直到天明方停,刚消停没一会()儿,外头就有人开始背诵书文……()”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萧矜对学府舍房的控诉,从各个地方将舍房痛批了一番,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上等学府的舍房,而是打在闹市的老鼠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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