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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书瑾惊得低呼,整个人被抗在肩头,腹部因为有厚厚的棉衣垫着,倒没有被他肩胛骨硌痛,只是头朝下时脑袋充血,她原本生病引起的头痛瞬间疼得厉害。
她握紧拳头捶着萧矜结实的后背,挣扎道:“放开我!”
萧矜哪会听她说话,只觉得陆书瑾生了病就变任性了,药也不吃,还要坚持睡冰凉湿透的床榻,好声好气相劝也不听,他只能来硬的。
陆书瑾很轻,即便是裹着厚厚的棉衣,萧矜扛着她依旧不费力气,几步就走到了自己的床榻边,弯腰时动作轻柔,将她搁在自己的床上。
她立马翻身起来要下床,萧矜却一下堵在床榻边上,眸光定定地看着她,“你要是爬回去,我还能再给你扛回来,大半夜的别跟我折腾,老实点。”
陆书瑾完全受制于他,此事再无可商量的余地,萧矜认定了那张床不能再睡,便不会让她再回去。
她晃了晃疼痛的脑袋,叹一口气妥协,“那我的被褥也得抱过来吧。”
萧矜没再反对,又将她的被褥给抱过来扔到她身上,说了一句,“你先躺着。”
他转身离去,将桌边的灯点亮,开门唤了声守在外面的随从,也不知吩咐了什么,没多久又将门关上。
陆书瑾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就看见萧矜站在桌边,正将之前还未煮完的药包放入罐子里,点起小炉子,似乎正亲自动手给她熬药。
这药一煮上,就得小半时辰,且还得时时看着,否则没注意火候汤药就会煮沸溢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陆书瑾想下去自己煮药,但高热让她脑子都不大清醒,总感觉晕飘飘的,浑身酸软乏力。
她在床榻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抱着自己的被褥滚到床榻最里头,贴着墙裹上被子继续躺着。
萧矜的床榻的确比她的要宽大些,床帐之中飘散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像是桂花。
萧矜所用的熏香有很多种,有时候闻起来有乌梅的味道,有时候则是檀木的醇厚,现在又是淡淡的桂花,不管什么味道,闻着都令人无比舒畅,似有安神和舒缓心情之效。
陆书瑾浑身烧着一把烈火,闻着这清冷的桂花香气,渐渐闭上了双眼。
这一闭眼只觉得天昏地暗,仿若坠入业火牢狱,烘烤得她难受至极,陆书瑾无意识地将被褥给推开,想汲取空中的寒凉为自己解一解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温凉覆在脸上,顺着她的额头往下,将脸颊下巴皆擦了一遍,陆书瑾好像在灼热的沙漠之中触及绿洲,清凉的风涌入心底,带来些许抚慰平息了燥意。
她微微睁眼,就看到萧矜半跪在床榻,弯着腰给她擦脸,长发垂下来落在她的手边。
见她用一双虚弱的眼盯着自己,萧矜心头泛软,柔声道:“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他从床头的矮桌将熬好的药端来,一手扶着她坐起,“药已经冷了一会儿,可以直接喝。”
陆书瑾乖顺地两手捧着药碗,看了眼浓黑的药汁,鼻子里蹿进苦涩的味道,赶走了清香的桂花。
她抿了抿唇,先是喝一小口试试温度。
不怪连萧矜都被这药整治得服服帖帖,入口的瞬间陆书瑾的舌头仿佛遭受重击,几乎要被这一口苦涩引得反胃呕吐,但却强行忍住了。
萧矜见她脸色难看,知道是药太苦了,就从一早准备好的盒子里拿出一块裹了蜜的果干,对她道:“一口气喝完,再吃点甜的。”
陆书瑾看了一眼果干,强压下口中的苦涩,对着瓷碗吨吨吨喝完了一整晚的汤药,眉头皱得死紧。
正要伸手去拿果干的时候,萧矜却忽而抬手,送到她嘴边,“来,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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