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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久紧张,沈迁也是一样,两人的视线对上,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原本人多时没什么香味的桃花,此时也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甜香味。
陆久感觉再看下去,脸就要烧起来了,便道:“我先去收拾一下。”
屋里的柜子已经换成新的,又多添了桌子跟妆台,陆久在桌子旁边站了一会儿,便逐渐冷静下来。
他爹娘走得早,所有关于洞房的认知,都来自村里哥儿妇人们偶尔口无遮拦的荤话,他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有沈迁在,他可以放心。
沈迁折了一枝桃花,进屋时,屋内的红烛已经被陆久点燃,跳跃的烛火映着两人的大红喜服,屋里的温度似乎都跟着升高了不少。
陆久问:“我们现在要喝合卺酒吗?”
他听村里很多人说过,新婚夜第一件事便是喝合卺酒。
“现在喝。”
沈迁将手里的桃枝随手别在挂床幔的挂钩上,转身却见陆久已经走到桌边,朝酒坛伸出了手。
沈迁道:“你去床边坐着歇会儿,我来。”
到这时他才发现,陆久之前虽然大胆,第一次见面就敢说出类似表白的话,但对这事却是一窍不通。
陆久本来想说倒个酒而已,转念想起,或许规矩就是该由汉子倒酒,于是老老实实地走到床沿边坐下。
沈迁倒好酒,也在床沿坐下,才递给陆久一杯,然后将端着酒杯的右手穿过陆久同样端着杯子的手,两人手臂相交,想要喝到杯中的酒,必定得靠得极近。
陆久本来还睁大眼睛看着沈迁略显奇怪的动作,渐渐地,脸颊跟耳垂爬上了一阵热意——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感受到沈迁滚烫的呼吸。
一杯酒饮尽,陆久脸都要红透了,还要故作镇定地问:“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沈迁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深,目光落在陆久沾了酒渍的唇上,哑声道:“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
片刻后,屋内有其它的声音盖过了蜡烛燃烧时的“噼啪”
声,陆久想要往后退,却被扯掉了发带,乌黑的长发散了满背满床。
床幔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从太阳落山一直到深夜,别在挂钩上的桃枝像是终于受不住颠簸,点点花瓣从枝头上飘落,却被床幔内伸出来的手捞了进去。
第二天两人醒来,陆久掀起床幔往外看了眼,立即起身,还叮嘱沈迁,“你要是困的话再睡会儿。”
沈迁:……
他有种男人的尊严被挑战了的感觉,但比起一醒来就精神奕奕的陆久,他确实有些困倦,但还是揉了揉眼睛起身,“我跟你一起。”
他这边才穿妥当中衣,那边陆久已经着急忙慌的在束发了,沈迁猜到了原因,道:“不用着急,娘肯定做好早饭了。”
陆久束发的手慢了些,却没有完全停下,他听村里人说,成亲第二天的早饭,必须是由新夫郎做,若是新夫郎起晚了,或者是做的饭不好吃,公婆还会给脸色看。
“你信我,娘肯定也不会说你什么。”
沈迁道,“娘要是想吃你做的早饭,昨天就会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了。”
陆久想起昨晚的事,脸有些热,也是这时才明白,娘为何一定要等几日再搬过来。
等沈迁也穿戴整齐,两人过去那边屋子,宋兰正在院子里晒蕨菜干,听到门响边转过头道:“我擀了面,沈迁你去端碗鸡汤过来,等会儿我给你们煮鸡汤面。”
说完又看向陆久,“锅里有烧好的热水,小久快去洗漱吧。”
沈迁偷偷对陆久眨了眨眼,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
陆久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快去端鸡汤。”
接着扬起笑容对宋兰道:“娘,等会儿我来跟您一起晒蕨菜。”
村里成亲不用盖盖头,昨天拜完堂,沈迁跟陆久就给两边的长辈敬了茶,改了口。
“好。”
宋兰笑着应下,嘴角的幅度压都压不住,从今以后,陆久跟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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