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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回京,不免有各方人士来这宴会上探他的口风,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又讪讪而去,摇着头离开了。
有人压低声音咬耳朵:“瞧瞧这像什么样子,这圣上也是,依老臣看还是离王勤政爱民,听闻前些日子接管淮南事务,累病在案牍前”
“这话可不能叫别人听去,小心到陛下面前告你”
这话不知有无旁人听到,反正刘景珉听了半句,剩下半句听不真切。
前来敬酒的人多,即使他不想搭理,也来来回回举杯了不少次,宫中的酒入口有些辣,不若岭南醉花阴那般柔顺,也不如梅子酒那般甘甜,并非佳酿。
桌上的“鹅鸭炙“,水盆羊肉油得发腻,叫人难以下咽。
他皱着眉,将酒盅重重撂在桌上,朝面前的人微微一笑:“我只是一介闲散王爷,没个一官半职的,不像其他人那般可堪以大用,大人就不必找我闲唠了。”
各路人马散去时,已是月明星稀。
刘景珉站在高台石阶前。
身侧的宫灯散着幽幽的暖光,可也只能照明脚下的方寸之地,远处的朱红墙壁与青石台阶仍被黑夜拢在怀中,泛着乌色。
此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踱着步子下了台阶,马车已经等在宫门外。
驻足回望,殿门已经离他很远了,遥遥看去似乎隐去石阶留在了天边。
殿内没了灯烛光亮,只留殿前的两盏石灯,此时此刻齐拥帝大概已被下人簇拥着回了寝殿。
刘景珉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
马车将刘景珉放在了陵南王府,他和出门相迎的老管事瞠目对视片刻,叫人备了马,一路疾驰回了客栈。
老管事站在门前含泪目送:“殿下,常回家看看呐——”
谷余背手站在房门前,他推开门:“主上,林公子已经睡下了。”
灯火随开门时起的微风跳了几跳,桌上放着一碗汤,一盘“槐叶冷淘”
,还有一壶小酒。
“主上,这是林公子留的晚膳,您若是吃过了,需不需要我收下去。”
刘景珉一抬手,道了声“不必”
,他随眼一瞥,瞥见林师房间随关着门,门缝间却还透着微弱的灯光,他还没睡。
他吩咐谷余将酒温了,站在桌前将那碗汤一饮而尽。
汤已经放得有些冷了,在夏夜的五脏六腑中透出一阵清凉,他坐下来,吃了那一碗槐叶冷淘。
透着槐叶清香的凉面,添着肉沫臊子,顷刻间下了肚。
添了些味,又解了些腻。
他起身接过谷余温好的那小壶酒,站在林师房门前,抬手轻叩。
客栈相谈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林师披着外衣,手中拿着卷书,靠在墙边,发尾还有些潮。
他瞧着站在门外的刘景珉,眉眼间弯起来,似乎在调笑他的先前所言:“去去就回?”
刘景珉被他问得噎了一下,他的睫毛垂下去,干笑了两声,挠挠头,语气里甚至夹杂着几分心虚:“一些突发状况,被人留下来硬吃了顿饭才放人,我还推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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