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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顺着风被吹进长廊,江沉绮抬步走向纯妃,下意识地,深宫里养着的人慌乱避开,让她径直走过去。
提灯的宫女急忙低头跟上,小宫女偷偷侧眼看她,明明是有着古画中那些精魅般摄人心魄的容貌,为何会给她那种,就像此时被云雨遮掩的天边月,清冷又遥不可及。
通碧殿前灯火点的透亮,江沉绮还没走近便远远看见一人肩背笔直跪在殿门口,已然被雨淋湿了,四周宫人也无一敢上前为其撑伞。
听到江沉绮走近的脚步声,那人才抬起了头,清俊的面容沾满雨水,脸色是接近病态的冰白,唯有一双乌木漆黑的瞳孔如寒星般微动。
是他,江沉绮停住脚步,隔着雨幕与他遥遥对视,一种荒唐感油然而生。
守卫边疆大战告捷的明英侯回京得到的不是嘉赏厚禄,而是如她所见,在大雨中跪在帝王殿前,甚至不知罪名为何。
“江统领,陛下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周总管从通碧殿后出来,手里捧着刚泡好的茶水,示意她带进去。
七分热的茶水暖着手心,江沉绮踏进殿内,年轻的帝王揉着眉心,见她进来也未停下手中的批阅奏折的笔。
江沉绮随手放下茶碗,偏头去看奏折上的内容,“参谢景淮?”
“这一堆都是?”
沈衍抿了一口茶,随意点点头回答她,“从他回京那天开始,参拥兵自重的,参有滥用军法的,还有参他有谋逆之心的。”
“那陛下信几分?”
沈衍将奏折合上,并不打算继续回答,而转头看她,“今日暗卫营动手,为何要拦?”
“臣只是奉陛下的命令,将人平安带回京城。”
“你知道朕不想让他活。”
江沉绮退开两步,语气轻描淡写,“臣不知。”
“沉绮”
沈衍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你在怪我?”
“没有。”
江沉绮闭了闭眼,她没说假话,沈衍登基三年,这三年替他杀的人,为他铺的路,背尽骂名数不胜数,若是要怪,都不知道该从何怪起。
她被置于险地的时候太多,这一次只是因为那个谢景淮,才有一些不同。
“朕刚命你入仕的时候,曾经与你许过三年之约。”
沈衍叹了口气,“江山安定后,我本就准备给你个位份的。”
江沉绮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如今在天下人眼中是奸臣,是贼子,清君侧第一个便会拿她开刀,这些东西加身,怎么给位份?
“祈北王府的坠明郡主自幼重病,甚少有人见过。”
是想让她用这个郡主身份,名正言顺封号。
“行,我要做皇后。”
江沉绮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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