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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姜家二房率先开了口,“晏臣此话怎讲?”
晏臣是原身的字,姜涞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二房的堂叔,这人性情懦弱,在姜家两头不招惹,与大房三房关系都过得去。
他给二房堂叔简单行了个礼,又道,“二叔,我从河东死里逃生归京,第一件事就是上表朝廷,请皇上让我去提刑司审犯,可你猜我审出个什么来?”
对方显然猜出什么,嘴里支支吾吾,不敢再说了。
“二叔不说,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姜涞冷笑一声,“那就由我来说,虽然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可我不能辜负皇恩,让皇上白白信任我,今日我偏要摆个巡方御史的架子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三房堂叔终于憋不住,语调里带着些许讽刺,“有什么话明白着说,到底谁惹着你了,家里给你摆宴洗尘,这才聚得这么齐整,我看你倒是半点不领情!”
姜涞偏头看向他,这三房姜素君仗着老太太宠爱,这些年没少逼着大房扶持,被姜泊淮硬生生扶到了四品大官,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了。
“三叔,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
姜涞把那诉状一抖落,缓缓踱步到他跟前,“这些年来三叔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姜素君冷嗤一声,形色倨傲地看向那张诉状,直到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陡然煞白一片。
“念啊。”
姜涞眯了眯眼,“三叔不敢念了?”
话音落下,姜素君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姜泊淮,想让姜泊淮出言搭救,可姜泊淮却只端着茶杯轻抿,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大哥,这是乔儿糊涂,他本就想着做点小生意,没成想一发不可收拾……”
姜素君的儿子姜载乔,正是那贿赂合春知府的罪魁祸首。
姜泊淮搁下茶杯,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姜涞,“晏臣,你继续说。”
听到这话,姜素君险些脚下不稳跪在地上,连忙又看向姜涞,“晏臣,乔儿他是你亲兄弟,你们小时候还常常一块去放风筝逮蛐蛐,他行差踏错,你得救救他啊……”
姜涞冷眼看着他,沉默不言。
姜素君清楚姜涞的性子,自从三年前姜涞从马上摔下来,一夜之间仿若变了个人似的,从一个混不吝纨绔变成了雷厉风行的姜家嫡子。
求他?还不如去求皇上!
他不住央求几声,见姜涞仍然无动于衷,不由变了脸色,“姜涞,他是你亲兄弟,你岂能枉顾手足之情?大哥,你们不帮,那我就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
姜涞漫不经心地抬手,“我看今天谁敢出这个门。”
他好歹也是朝中三品大员,又身兼皇帝亲封的景乐世子、巡方御史,姜家现今官职最高的除姜涞外再无其他。
“姜涞!”
姜素君再也控制不住,眼睛红透,“你这是铁了心要了断你弟弟的性命?”
闻言,姜涞寻了个座坐下,喝了口茶,淡声道,“我不了断他,难道要他来了断我姜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官员结党营私,这可是抄家的重罪。”
姜素君微微一愣,梗着脖子道,“四府贪污案是谢玉蛰审理,他如今已是姜家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
听到谢玉蛰仨字姜涞就心烦,嘴里的茶都苦了几分,“三叔,别怪我说话不留情面,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装的?”
“你怎么说话的!”
姜泊淮也有点看不下去,轻轻咳了一声,“晏臣,注意礼数。”
姜涞皱了皱眉,只好委婉用词,“你以为皇上为何会同意谢玉蛰入赘姜家,他谢玉蛰是朝中重臣,姜家又势力极大,皇上岂肯由着他与姜家结亲?”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谢玉蛰是皇帝安插进姜家的眼线。
谢玉蛰和姜涞的牌位成亲,此生不再娶妻生子,那可是断子绝孙啊。
没有子嗣这层关系,他谢玉蛰在姜家绝对做不到亲如一家,姜家同样也会忌惮谢玉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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