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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湘手一背,脸一沉,一身缎子面站在破旧的木门前颇为威风。
可惜一旁的黄狗看不懂脸色,狗仗人势地还往上扑,被李知稔连忙喝住。
李知稔站在门槛上、宜棠站在院中,三人一狗互成夹角在院中面面相觑。
今日钱湘来绝对没有好事。
可李知稔不愿打破打破僵局,甚至还想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一步步地偷偷向屋内挪,眼不见心不烦。
可那宜棠眉头一皱,她可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还要回宫呢。
脸一横就要往前继续走,李知稔阻止不及,宜棠已经一屈膝道了一句:“常侍大人。”
钱湘今日并未涂脂抹粉,一身赭红色的衣袍,倒想是个正常男人。
只见他眼皮一搭,嘴皮微动,拉着嗓子说:“宜棠姑娘不在宫里伺候李妃娘娘,怎得净往犄角旮旯里钻。”
宜棠还要再开口,被李知稔打断:“姑姑先回去向李妃娘娘复命吧,我与常侍大人有话要说。”
宜棠回头看了李知稔一眼,又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而钱湘从进门就拉这个脸,如果让邻家的牛看见一定得拉到地里犁个两三亩才罢休。
而李知稔见宜棠离开,转身回到屋里提溜出一个青花茶壶摆在石桌上,倒了两碗茶。
白开水泡回炉茶叶,喝下一口满嘴留香是不能,但是便宜又解渴:“常侍大人可别嫌弃。”
“仆射大人的千金亲自赐茶,怎有嫌弃一说?”
钱湘说完才慢悠悠地走到桌旁,一甩衣摆坐了下去。
听到他这么说,李知稔也不慌,甚至将那黄狗宠物似的抱在怀里,顺毛般地摩挲摩挲狗头,然后才笑着道:“常侍大人说的哪里话。”
钱湘摇摇头,似乎对李知稔的话不满:“李妃娘娘真是胆子不小,砍头的事都敢做,竟然将死囚带出了天牢,还让你回了京城。”
李知稔最喜欢和别人打官腔,同时也最讨厌别人和她打官腔,特别是她看着这张阴不阴阳不阳的脸更是一点胃口也无,李知稔笑得牵强:“瞒了常侍大人是我的错,回京一事是我自作主张并不关李妃娘娘的事。
我只是一介无知女流,若我直接言明是李尚元之女,大人可还会帮我?若我说不是云将军之女,大人恐怕看也不会看一眼吧?”
钱湘没说话,从腰间薅出自己的烟枪,将李知稔无视个彻底。
他心里还压着火,不知如何发泄呢。
钱湘直接悠到炉火旁将烟枪点燃,之后便站在灶台旁吞云吐雾了起来了。
见他不说话李知稔接着说:“我与大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我瞒了大人是我的错,我给大人赔不是。
但是,”
李知稔站起身,将那黄狗放在桌上,任由它舔舐碗里的茶水:“我现在与大人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李妃娘娘已经回了碧云殿,楚王回京也会提上日程,到时候我到底是谁,还重要吗?”
李妃复宠,楚王归国,已经板上钉钉,难不成钱湘一句话再将李妃扔回去?
“当然重要。”
钱湘低头在灶台上敲了敲烟杆,复又看向李知稔:“李尚元叛国,已经诛了九族,你既然是李尚元之女,堂而皇之的,天下人该如何作想?”
李知稔沉默了。
她当然已经想好了,钱湘应该也知道,可既然问出口,便是话里有话。
她抬起头看向钱湘,满脸皱纹,一双锐利的眼睛埋在沟壑里,凌冽如狼。
“现在还不是还要仰仗钱大人。”
李知稔的话张口就来:“姑姑在宫里,三表哥又不在京城,我如何过活全都要靠钱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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