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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光弃了手中的箭,折身卧至白虎皮簟上,拿起桌上的兵书随意翻看着。
这番架势赵凿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悄然地抬眸看过去。
软簟上的人面色除去面色透白,瞧不出任何的伤。
赵凿不由得又想起来,当时主子赶来时身上尚未处理的大血窟窿,玄色的里袍都浸湿了,却还恍若无事人般赶来。
搬离师知苧时还在路上晕了过去,当时可吓坏了他,结果主子第二日醒来又当自己是个无事人,忙着梁风关与阒关前的事宜。
有时候赵凿还真不知道,顾蕴光对这些事为何这般执着,甚至连命也不要。
但想起当年夫人的死因,又想起死在梁风关的长风,还有惨死的宋公子,又觉得这换谁身上都会恨得放不下。
赵凿在心中惆怅地想着。
“秦照派人来了吗?”
上头的主子似随口一问。
赵凿赶紧答道:“尚且还未有。”
话音甫一落,他便听见轻言的嗤笑。
赵凿悄悄地掀眸看过去。
见主子盘腿翻着书,天生多情的嘴角含笑,姿态温和清冷,丝毫无戾气,恰如寻常矜贵的公子爷。
顾蕴光似嘲非嘲地轻声呢喃:“什么也给不出来,还想活命,该说天真,还是该说觉得死得不够快呢?”
这话不知是在问赵凿,还是在自言。
赵凿不敢乱答。
“如此,便让她多活几日罢。”
顾蕴光垂下眼睫将书翻过一页,冷瘦的指腹上带着薄茧,划过上面的字,最后停在‘死’字上面。
他嘴角莞尔露笑。
抢他的东西,杀了他的人,又伤了他,可不是谁都能过得这般舒服。
赵凿看着主子嘴角的笑,莫名地打了寒颤,不由得暗自思忖,幸好现在爷还在‘生死不明’中,不然这京都的天恐怕都要被掀了罢。
赵凿偷吁一口气,抬手擦拭额上的汗,退了下去。
……
果真如师知苧所想,那东西对这些人很重要,第二日便有人来为她治伤,甚至还换了个舒适的院子住下。
对她来说留一命便是仁至义尽,师知苧未曾料到自己竟能住上单独的院子。
在心中诧异后她便了然,许是那个叫赵凿的男人做的。
这人从一开始抓住她后,便在明暗对她多次维护。
虽不知因何原因,师知苧却能察觉,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虽有了单独的院子,她依旧出不去,脚踝上的铁链也只是加长了。
除去此地无旁人,赵凿倒是每隔几日便来一次,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劝解她,想快些将东西拿出来。
“这爷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赵凿面不红,心不跳地乱哄骗。
师知苧如今将好能下榻,正坐在院子的春凳上,垂着纤细的脖颈,小口地饮着汤药。
似是听着他的话,又似思绪在放空。
“你看,你说要住这么个好地方,爷二话不说便让你住,只要你呀,早些将东西说明在何处,让爷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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