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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那些失神的瞬间——朱雀门前她在生死之际询问他时,寂寥月夜他在清辉中独思时,他才会偶尔想起,其实,他,一直都是喜欢她的,自初见到现在。
只是他不敢多想。
既然不敢去想情意,就只能权衡军政。
当朝的公主颇有几个,却没有一个在君前如此得宠。
她手握铁箭令,与虎符相同,若是她嫁了旁人,甚至嫁了宁致远,本朝的军政分布可就要大费考量了。
想到此,秦文暗暗咬牙。
他知道,这一生最艰难的一仗,已经向他这个常胜将军拉开了序幕。
他别无选择,必须应战。
陶花回到大王帐中,见赵恒岳正挑灯夜读兵书,并未出去巡营。
她就走到他身边讪讪站一会儿,便似被人窥破心事的少女一般。
他回头笑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点头。
“说上话没?”
她摇头。
他放下兵书,回头拉过她的手:“你要是不开心,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便转身出去,他赶紧拿了一条披风跟上来。
塞北气候干冽,空气清朗,夜月繁星都明净异常。
他拿披风包住她双肩系好,又怕被风吹开,就一路揽着她前行。
帐下侍卫全都是他近身之人,早已经约略明白,全都跟在二十丈开外。
陶花觉到冷风刺骨,就把披风解开来还给他。
他坚不肯受,她说:“这件我穿太大了,你先穿着,我这就回去取我的。”
说着不容分说给他披上去。
他已经十分高大,她需要扬起手来才能够着他的肩膀。
她仰着头细心给他系好:“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就这么点高——”
说着拿手在身侧比划一下,然后抬头笑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最多到我肩膀呢。”
他垂眸一笑:“是,我永远长不过你,你永远是最高的,最大的,最强的——”
陶花面上刚刚浮起得意笑容,他接着一拧她的面颊,“最不会尿裤子的!”
她还没来得及发嗔,他大笑着把她揽到披风里去,两人共衣而行,却是比刚才还要暖和了。
自从上次两人把话挑在明处说了,陶花也就没有再象以前一样不时提醒自己维持距离。
那番谈话让她认为,她和萧照怜都变成了他的过去,只有晓虹才是他的现在。
如果萧照怜为了他的旧情而耿耿于怀,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何况,一直以来她伤心悲愤之中,他们两人同帐而居,他从无逾越,此刻就更不觉得与他亲近有何不妥。
两人一路共衣回到左营公主帐中,沿路说些军中琐事、旧日闲趣,亲密而不觉秽嫚。
到了帐前,陶花想起自己衣箱中有些女儿物事,营中虽有女兵女侍,眼下却并不在跟前。
她便让赵恒岳等在帐外,自己进去取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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