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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府外,早已有一批官员在等候,个个神色恭顺,正襟而立,唯唯诺诺地迎太子入府。
奕槿神情倨傲肃重,举手投足间透着皇室威仪,令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意。
我在马车上隔着帘子看他,他迟早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权楃四方,这天下都该伏倒在他脚下。
顿时,我黯然垂首,一路上他对我点点滴滴的温柔照拂,在心中荡漾的细腻的感觉瞬时无存。
这时,他向马车中的我伸出一只手,我正迟疑着,因为以我的身份是不方便见那些官员的。
他已将我带下马车,倚在他身边。
我身上正穿着那件珍贵的狐裘。
官员们露出狐疑之色,面面相觑之后,神色又恢复平静,向我恭敬地行礼。
他以这样的方式,向人们宣布我是他的宠姬,而非侍女。
“三哥。”
一人已寻声而至,一身月白色锦袍,剑眉星目,身量颀长,风姿濯濯犹如清潭中映着一轮明月。
正是七皇子——高奕析。
距离上次靑菡寺外他出手相救,已有半年不曾相见,经过半年的磨砺,他原有雍容尊贵的皇子气质中曾添几分军人的果敢和坚毅。
他看见我时,目光轻轻摇曳了一下。
想必是诧异我怎么会同太子一起出现在这里。
我垂睑,轻咬下唇,一声“七皇子”
还在哽在喉中没有出来。
奕槿似乎没有注意我的神情,面向奕楦介绍道:“她是颜相的女儿,颜卿。”
奕槿将我安置在宁州府的西厢房,遣了一个叫菡儿的丫鬟服侍我的起居。
那丫头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清秀,人也机灵。
不过做事没有玉笙稳妥,毕竟玉笙在我身边长伴已久,熟悉我的喜好脾性。
而在这宁州府中,也是暂居于此,对她也不挑剔调教,不当之处也就宽容过去。
房间布置得清丽雅致,厅中的架上放着几样古玩,不很名贵,但制作简约中也透着古雅的气韵。
正中淡黄色槐木嵌流纹的圆桌上,放置着一盆新折的腊梅,幽香满溢。
其间用浅碧色的帷幔层层隔开,床幔被褥也是轻浅的碧色。
房中四角都设有炭火,火焰冉冉。
我刚刚将东西安置好,奕槿就进来了。
他环视一眼室内,问我道:“怎么样,还住得下来吗?”
我点点头,说道:“你不跟他们商量一切会见的事宜吗,怎么来我这里了?”
他笑着,“车马劳顿,午后先休息,晚上再议此事。”
他刮刮我的鼻尖,“你还真关心起我的这些事来了。”
我扁扁嘴,反讥他道:“要不是我无意间听到这些事,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他此时坐在房中的软榻上,轻揉太阳穴,靠着柔软的秋香色丝棉软枕,依旧笑道:“要不是你,窃听军情,早已重罪处理了。”
我愣了一下,对于我,他已是极大的宽容了。
这时,他从软踏上起身,握住我手,说:“颜颜,陪我出去走走。”
午后,以不像清晨那般寒冷,风渐渐有些止了,阳光却是清冷而疏离,斜斜地透过光秃的桠杈照过来,映在水池的薄冰上有些微微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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