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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怀里的孩子突然动了动,艰难地伸手,死死攥住了自己衣襟,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的声音很小。
赵凉越低头凑近了听,才知怀中小孩叫柚白。
柚白的爹娘其实都还在世,但是日子艰难,过于清贫,家里孩子多,早就养不活了,只能扔掉一个——被扔掉的便是柚白。
赵凉越看着柚白将自己递过去的小饼狼吞虎咽吃掉,断断续续说着自己来历,心中甚是同情。
但也只能是同情了,赵凉越自己也过得万分艰难。
避一场雪,送一张饼,已经是他能做的所有。
许是看出赵凉越的想法,柚白费劲地爬过来,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摆,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满是小心翼翼的恳求。
赵凉越别过头,看着外面白皑皑的飞雪,没有说话。
直到雪势渐小,赵凉越该走了,他抬头看了眼那些探头看过来乞丐,轻易地将攥在自己衣摆上的小手拿开,压低声音道:“我可以带你走一段,以免他们再动手,但是我没法带你回去。”
柚白连连点头。
于是赵凉越抱起一人一兔,往北行了一段,在一处檐角前放下柚白,指了指东面一个宅院,道:“那户老爷人善,常会施粥,今日下午应该也会有,你以后可以常来这里。”
然后赵凉越就离开了,身后柚白费劲地喊了一句,他没太听清是什么,也没有缓下步子。
赵凉越本以为,那是他们的待两人回到小院,找来的厨子宋叔已经到了,并准备好了晚膳。
柚白嗖地就趴上桌子开吃,完全不拘礼数,宋叔看的一愣,疑惑地抬头看向赵凉越,赵凉越对他点点头,自己也坐下用饭,还示意宋叔也坐过来。
宋叔忙道:“不了不了,公子请慢用。”
随即退了下去。
柚白扒了半碗饭,稍微慰藉了辘辘饥肠,才从碗里抬起头来,道:“公子,我们去典当行卖了佩子,回来路上却没买个什么稀罕物件,怎么去给隔壁送礼啊?”
赵凉越喝了口汤,道:“买了。”
“买了?”
柚白露出疑惑之色,盘算了一下买的东西,难以置信地问,“不会……是那面素扇吧?”
赵凉越徐徐点头。
柚白吃了一惊:“我还以为那是顺手买了煽火或纳凉用的,那不是才七十文,隔壁那位能看上吗?”
“要是一面素扇,自然不行。”
赵凉越皱了下眉,吐出一块蒜来,“但是我能有办法把他变成他想要的东西。”
柚白疑惑地点点头,开始好奇自家公子要怎么将七十文的东西变成七千两的稀罕物。
饭后,已是暮色四合,宋叔将灯盏点亮。
柚白靠在书房窗棂上,摸了块梅花糕吃,含糊道:“隔壁那位似乎是回那院子,但昨日我不是间那院里不常住人,今天他还会来吗?”
“隔壁那位守株待兔已久,怎么会我不出现,他就不来了呢?”
赵凉越说着起身,将素扇展开放好。
柚白过来于一旁研磨,忍不住问:“公子,你是怎么猜出隔壁和王老前辈有关系的?”
“不是猜出来的,是实打实的知道。”
赵凉越轻叹一气,道,“那出《浮逍遥》的戏,人人只道是不堪面世的淫言秽语,却不知是一群人求救的无奈之举,你仔细回想一下,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哪一年又发生了什么?”
柚白想了想,道:“那不正好是四年前,王老前辈被赵氏强行扣留,无奈之下出计替赵氏除去了对家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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