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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家的却不算完,非要她当众说出个价钱来,这就付钱或是写借据。
花妮一听便觉得火大,这个老太婆当真有些手段,这是当众要挟她,要的贵了,必遭众人排遣,说她无情无义。
花妮正为难,却听门外传来淡淡的一声:“这缎子是乔财主送给文东家的过年礼,是上等的湖绸,因质地轻薄柔软,不经针钱,做不得棉袄夹衣,只能做外穿的褙子罩衫什么的,要么做头罩披风。”
来人却是乔智华,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娓娓道来。
众婆娘听他这话,本来起哄的便也一齐泄了气。
春玲便是笑道:“什么捞什子的玩意儿!
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只能做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咱们这样的人,可穿得什么褙子罩衣披风的,好看不中用!”
“可不是!
这些都是有钱有闲家的小姐太太们为了好看穿的,咱们哪里用得上呐。
得亏这位小哥识货,否则花钱花物的买回去,可不是废物一堆!”
富贵家的也跟着笑道。
花妮忙嚷道:“众位婶子大娘们,我可真不知道这事呀!
我土生土长的一个小村姑,也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缎子,只知道好看,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我可不是存心想骗婶子的钱哈!”
她这话倒把众人都说笑了,平安家的放下缎子,笑道:“哪个倒怪你了,这小哥来的及时,若他不说,谁知道,都当是好东西呢!
这若是拿去给新娘做嫁衣,不吃针,把料子弄坏了,不知道是料子不好,还以为是自己放坏了,被虫子蛀了呢。”
众婆娘附合着,见家里来个小后生,便都告辞走了。
花妮见众人走了,笑着将乔智华拉进屋里,问他冷不冷,又问他怎么知道这缎子的事情。
乔智华便是笑道:“我哪里知道这些女人的东西!
就是看着你被她们围着脱不了身,又没法回,便就现编了一套说辞,反正她们也不懂,竟是真的给唬住了。”
花妮听他这话,不由咯咯笑起来。
“没想到你撒起谎来也还真有一套,连我都听怔了呢,以为你真的懂呢。”
乔智华伸手烤着火,笑道:“其实也并非一点不懂,先前跟着乔家的太太小姐们也去过绸缎庄,看过她们挑料子,知道做不同的衣裳要用不同的料子,不像我们,一块粗布料内外统做,都行。”
花妮拍了拍那匹缎子,叹口气:“虽然你给我解了围,可我还是想把这东西送给福字。
她过的怪苦的,得了这匹缎子肯定开心的不得。”
乔智华问她谁是福字。
花妮不肯告诉他。
乔智华问不出来,便只笑道:“不告诉我拉倒,反正我知道是个女孩子就够了。”
花妮便又是笑。
乔智华从腰间拿出先前花妮给她的那块碎银子来,放到子上,对她道:“丫头,虽然你不喜欢听,我还是想说,这银子咱不明白来历,不能要。
中午的时候想说,因为你去叫人来,倒茬开了,没说完。
反正我越想越不对劲,还是还给人家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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