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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闻言点点头:“好。”
到了听雨苑,院里院外的丫鬟仆妇见了太子和太子妃,连忙跪地行礼,接着便纷纷退下回避,只留琉璃这个贴身大丫头在堂屋里听候。
郦妩带着萧衍穿过前厅,堂屋,进了自己的卧房。
身为郦府唯一的嫡女,又是家人的掌上明珠,郦妩的闺房自然是极尽奢美雅致,哪怕她已经出嫁,屋子依然收拾得干净妥帖,不染一丝尘埃。
紫檀木制的海棠纹架子床,软绫纱帐,花鸟纹木衣橱,珐琅面绣凳,四折彩绣海棠屏风,红木海棠纹妆镜台……屋内器具无一不贵重精美,也十分突出屋主的喜好。
靠近后方庭院的地方,是一个别致的扇形窗牖。
抬眼望去,可以看见屋外阳光璀璨,海棠树花繁枝茂,各色海棠花开了满园,微风送来一阵阵清香。
窗边置了一张美人榻,地上铺着长绒地毡。
一旁的矮几上,越窑青瓷莲纹香炉里已经点燃了熏香。
萧衍目光四顾了一圈。
身为天潢贵胄,还是贵为太子,萧衍看着这些华贵精美的家具物什,自是无感。
只是目光扫过这些时,不由自主地会去想象郦妩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场景。
那种感觉又是不同的。
萧衍的目光又落回站在窗边的郦妩身上。
夏日炎热,郦妩今日穿的是纱质的夏裙,云遮雾绕地拢着曼妙的身姿。
细白的手指捏着一柄绸绣纨扇,轻轻摇动。
随着她的动作,步摇轻甩,耳珰晃动。
微风拂过,发丝轻扬起来,轻薄的衣料也随风服帖在凹凸有致的身上。
大概是因为难得回家一次,郦妩的心情愉悦放松。
娇媚白皙的脸上带着热出的红晕,樱红的唇角微微弯起,波光潋滟的眼底含着浓浓的笑意。
都说郦氏之女,天生丽质,倾慕者多如过江之鲫,曾经求娶之人几乎踏破安国公府的门槛。
更别提萧诀那个求娶三次不成,甚至翻墙想要强掳的……而此刻,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郦大小姐闺房里的萧衍,心里不免地想着,若他并非太子,不是以选妃的形式……是否连他求娶几次,一样都会被拒?萧衍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坐下来,朝郦妩招了招手。
郦妩刚走过去,便被他一把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侧身坐着。
萧衍抬起手,修长手指缠住郦妩的一缕长发,慢慢问道:“听说曾经想要求娶央央之人,数不胜数,全都被央央拒绝了……若是当初孤也前来求娶呢?”
郦妩愣了一愣,仰头看他,不解地问:“殿下为何要求娶我?”
萧衍黑眸深深地凝着她,“或许孤也爱慕于你呢?”
郦妩顿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不可抑制。
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用纨扇遮住了半张脸,妖妖娆娆地瞟了萧衍一眼,“当初若是殿下来求娶……我应该也是会……拒绝的吧。”
那时候她心中只有子瑜哥哥,不管谁来求娶她都不可能答应的。
至于求娶之人若是太子……她可能无比惊讶,然后顶多会碍于对方的尊贵身份,拒绝得委婉一点儿……但总归还是会拒绝的。
听到郦妩的话,萧衍握在她腰间的大手顿时一紧,黑眸暗沉似墨,讳莫如深。
当初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且因为自觉不够磊落,心有自责,却又始终放不下,因而远走边关两年。
以为边关的苦寒,战场的喋血杀伐,能让自己最终释怀。
结果不但消解不了,甚至还成了执念……萧衍黑眸牢牢地盯着郦妩脸上漫不经心的笑靥。
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萧诀为何能做出强掳的疯狂举动。
连他自己的所作所为,细究起来,又何尝不是横刀夺爱,强取豪夺?尤其是以如今的心境,若是她始终不答应,他可能也会强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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