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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这样的。”
向太后颔首,若有所思,片刻后询问身旁服侍的入内省副都知黄敞道,“黄都知,可知道有哪几位勋门子弟此番应举?”
“回禀太后娘娘,贡举乃前朝国事,奴婢哪儿能知晓呀。
太后需要,奴婢这就派人打听打听。”
黄敞陪笑道。
向太后半似玩笑地反问一句:“你平时不是消息挺灵通的嘛?”
“奴婢不敢……”
黄敞苦了脸,连声道。
向太后牵唇一笑,放过他道:“也罢,你给苏学士捎个信儿,就说是为温国长公主觅婿,请他择出本次应举的勋门子弟,有适龄待婚的,皆可举荐。”
她指的苏学士,是龙图阁学士、御史中丞苏辙,而非其兄苏轼。
因着此时苏轼正知杭州,不在汴京。
苏家兄弟是当今文坛领袖,因而虽非今年知贡举的主官,但苏辙应该对当前的举子情况十分了解。
“喏。”
黄敞叉手,躬身应承。
朱太妃望向不远处正认认真真小口吃着碗中斋食,丝毫不理会四周的长女,幽幽叹了口气。
九岁时第一次入韩府,年幼的韩嘉彦心中只有一种感受:高楼重院如迷宫,人人神情似阴鬼。
这种印象虽然在此后有所改观,但仍然带给她不可磨灭的阴影,以至于她每每回府,都心如泰山重压,难以舒缓。
她在韩府内总也住不长,顶多一个月便要走,否则就会感觉如鱼上岸,会窒息而亡。
母亲走后,那里就更成了伤心地,如若不是为了科考应举,如若不是还不能断了这层亲缘关系,她是真的不想回来。
她站在府门踟蹰片刻,终究还是敲响了乌头门的门环。
开门的仆从是熟悉的魏大,他是韩府的门阍兼外院洒扫。
只是七年未见,他老了不少,眼睛也有些昏花了。
盯着韩嘉彦瞧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来,连忙躬身叉手道:
“竟是六郎回了,仆这就去禀报。”
“竟是”
,好个“竟是”
,韩嘉彦不由得心中生寒。
尽管早就知道府内人对她漠不关心,但自己即将回京应举的事,她是写过家书的,府内的人应该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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