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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婶子名唤苗凤花,住在他们隔壁,一家人以卖菜为生,以前章北庭父母在云阳城经营茶楼食肆时,要用到的菜就是从何婶子家买的。
“快坐着,”
苗凤花看到章北庭的脸色,忙不迭道,“我刚才在隔壁听你咳得厉害,是还难受吗?”
“不怎么难受了。”
章北庭道。
“那就好。”
宋晏卿见他们在说话,便道:“我去做饭。”
苗凤花叫住他:“我带了些鸡蛋过来放在院子里,你煮两个给北庭吃。”
宋晏卿闻言停下脚步,看向章北庭。
章北庭点头,宋晏卿这才应下离开。
苗凤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待宋晏卿走远了,才收回目光,正色道:“宋家办的不是人事,婶子知道你心里有气,有气你就撒出来,去告官,去找宋家理论,怎样都行,最不应该的就是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
“多谢婶子教诲,”
章北庭道,“以后不会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
苗凤花就过来看看章北庭好些了没有,现在看也看了,劝也劝过了,就起身道,“我还要回去烧饭,就不多待了。”
“有劳婶子挂念,还给我带鸡蛋。”
章北庭起身相送。
苗凤花摆了摆手,走到门口了,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后又道:“宋家的事,若是可以,你莫太为难宴哥儿,你那晚昏过去,要不是他拿头上的簪子当诊金,及时请来大夫医治,你现在说不定……还没醒。”
“好。”
章北庭把人送出大门后,回身在院子里站定。
这座宅子一共四间屋子,前后各一个小院。
堂屋正对着大门,堂屋两侧是做卧室用的偏房。
前院的东侧搭了个葡萄架,架子上的葡萄藤一半已经干枯,活着的那一半稀疏挂着几串看起来营养不良的葡萄,也还没熟。
葡萄架旁边的院墙有近三米高,隐私性非常好。
西侧是灶房,此时正有青烟从灶房的瓦缝里袅袅升起。
章北庭走到灶房前的水井旁,抬眼便看到里面宋晏卿忙碌的身影。
没多久,屋顶的青烟逐渐散去,他心中的想法也已经清晰。
看到宋晏卿端着两只碗从灶房出来,章北庭问:“还有什么要拿吗?”
宋晏卿怔了怔,接着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往堂屋走去。
章北庭身体还有些虚弱,走得慢一些,他到桌边时,宋晏卿已经摆好碗筷。
桌上的两只碗一样大,碗里的东西却差别明显。
摆在宋晏卿面前的那只碗,碗里汤多面少。
而另一只,不仅装了满满的一碗面,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宋晏卿见他站着没动,问:“你不喜欢吃面吗?”
“我们谈谈吧。”
章北庭坐下道。
他们之间早晚要有一次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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