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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人眉目舒展,黑色衬衫扣得齐整,照例开口,话语还是浅淡亲和。
每当他说话,嘴角时常微微扬着,低缓的嗓音像沉稳的大提琴。
林渡舟瞥了一眼电视,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垂着眼,顿了片刻,嗤笑一声,“你觉得呢,师哥?”
【45天】他疯了。
《心灵摆渡》的演播厅干净敞亮,没有其他娱乐节目那样浮夸的装饰,看起来更像是透光的书房。
舞蹈节目的面试直接定在了演播厅里,观众席上零零落落地坐着几十个舞者,许多都是业内的老面孔,一路进门打了不少照面。
前排坐着几位舞蹈家和节目组的人,从后头只瞧见一排黑乎乎的脑袋。
“这就是林渡舟讲心理知识的地方?”
和我同一个舞团来的小朋友叫庄临意,刚毕业,二十出头的年纪,盯着舞台满脸新奇,“我妈在家老看这节目,我在家叹口气,她就觉得我该上精神病院去。”
我带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笑道:“什么破节目,危言耸听。”
庄临意眼睛瞪得老大,赶紧埋下头,“听说台长开完秋季演讲会也来凑热闹了,林渡舟可是台里最有名气的。
台长冤枉,我什么都没说。”
“出息,”
我一敲他的脑袋,“你先去换衣服吧,我把位置占着。”
庄临意提着袋子走了,我这才转过头去,仔仔细细地打量舞台。
林渡舟明明不在这里,可我能看见他的样子。
他就坐在沙发上,西装裤衬得双腿更加匀直修长,黑色的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金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眼眸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
世间熄灭了所有的灯,只留下一束冷白的光。
他在光晕里看向我,神色隔着镜片反射的光点,仿佛和我隔了茫茫的雾气。
那是我六年没有走近的距离。
“师哥,”
一道声音钻入耳畔,我猛然回过了神,一转头,一颗脑袋近在眼前,吓得我一颤,庄临意哭丧着脸在我身边坐下,“我怕演出服脏了,专门拿练功服盖着。”
这死小孩儿。
我松了口气,“然后呢?”
庄临意将袋子扒开来,“练功服底下还是一套练功服。”
我哭笑不得,想起自己曾经也干过这样的蠢事情:小学表演打快板忘了带快板,大学表演折扇舞忘了带折扇,上个月舞团聚会喝多了,忘了带脑子。
我把自己的袋子拿出来,递给他,“咱俩身形差不多,换我的吧。”
庄临意打开一看,满眼放光,我怕他要给我跪下,赶紧催他去换上。
他看起来有点过意不去,“这是你和杨师姐的舞剧定制的新衣服吧?师哥,我穿了那你穿什么?”
我往椅背上一靠,指了指自己身上朴素的白t,“你一个新人不好好着装是态度问题,我跳了二十几年,这就叫大道至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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