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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一阵响,窗台上的桃木兔被衣袂拂过,霎时七零八落。
“是你?!”
认出来人,姒云双瞳骤缩。
玄衣折扇,风度翩翩,可不就是闲梦楼里声称对她一见倾心的卫公子?
她下意识看向大门方向,眉心紧紧拧起:“子方在何处?你把他怎么了?”
卫公子凤眸垂敛,初见时温文尔雅倏而不见,逆着夕照,瞳仁里浮出几丝阴婺与不解。
他垂目看向滚落她脚边的桃木兔,敛起衣袂,慢悠悠蹲下身,沉吟许久,捡起一枚,朝向夕照投落的方向,仰起脖颈,唇角微微上翘,仿似惦念着什么,眸中露出缱绻之意,喃喃道:“云儿自小便喜欢玩这前尘皆忘的游戏,这般大了,还是如此。”
只片刻,落了夕照的凤眸里掠过一星寒茫,他陡然站起身,视若无睹姒云的满目不解与错愕,绕堂下踱了两圈,又站定在桌边,抬起头,目露茫然。
“可云儿分明说过,哪怕真的忘却前尘,也不会忘却月哥哥。
昨日言犹在耳,云儿都忘了不曾?”
四目相触,姒云浑身一颤。
又一枚桃木雕被她拂下窗台,卫公子瞳仁一缩。
月哥哥?不会忘了他?姒云一动不动等着她,撑着窗台的手愈发用力,思绪如潮涌。
那条被她一不小心烧了的帕子,上头绣着精雅的云与月。
她是“云”
,方才他自称“月”
,莫非卫公子就是虢公鼓口中想要与她私奔的青梅竹马?
“月、哥哥?”
姒云轻声开口,眼里噙着明晃晃的试探。
“想起来了?”
卫公子停下掂量的动作,抬起头,朝他莞尔一笑。
如此模样倒似有几分春风拂面、翩翩公子气度。
姒云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仔细斟酌片刻,又道:“子方他?”
“在门外守着。”
他拉出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椅,招招手示意她同坐,“半年不见,云儿想月哥哥不曾?”
姒云心头一颤,刚刚梳理好的秩序又因一句“在外守着”
乱了套。
言下之意,子方是他的人?
可他分明自幼失怙,整日游荡在田野山间,误打误撞才会与她相识,入宫后也一刻不曾离开褒宫,如何会被收买?
还是说,那群游荡在镐京田间的少年,子山、子照……她以为孤苦无依的少年们,实则全是他的眼线?
子!
想起他们的姓,姒云眸光一颤,小心试探道:“子月?”
卫公子柳眉微挑,目光交汇许久,倏地扬起唇角,笑道:“听子方说,云儿自不小心落入沣水后,不忆前尘,也不记得他是谁,我还以为云儿的演技愈发精进,连他都被骗了过去,今日看来,那日落入沣水,的确伤得不清。”
他说的越多,姒云的心越往下沉。
”
子“姓并非她随意猜测。
初见子方时,因着子季、子叔之故,她并不曾过多联想,只觉得”
子“字很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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