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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镇定和不在乎骗骗显真还行,糊弄自己却没那么容易,明知道青阳仙尊不怀好意,说起那些陈年往事纯粹是为了恶心他,他如果因此和帝君疏远生分便正中对方下怀,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确实把他恶心到了。
凡事都分先来后到,故人已矣,他没必要与几万年前的往事较劲,也不觉得帝君会把他和那位‘持莲’弄混、是出于补偿另一位的心态才对他格外宽纵,但那种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阻塞感,却是无论多少烈酒都冲不下去的心烦意乱。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非要说的话,就好像是敌人趁他不备给他施了个咒,却没有即刻发作,也找不到消除的方法,只能任由这疑虑长久地留在心里。
它可能永远不会爆发,也可能在很久之后、等到他都忘了这件事,突然在背后给他致命一击。
玉消酒色清如玉,入口绵柔,但后劲很大。
迟莲本来也不是为了品味,而是借它浇愁,因此醉得更快。
脑袋里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心烦,但堵着他胸口的郁郁难平却仍未散去。
叮叮——
他挂在腰间的白玉铃铛忽然无风自动,清脆地摇响。
迟莲醉眼朦胧,懒得搭理它,全凭手感摸索着抓住,胡乱按了一通,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铃铛声终于停了。
下一刻,一道高挑身影在他身边凭空闪现,二话不说,上来就从他手中勾走了酒壶。
迟莲醉得像个不会伸爪子的小动物,也不挠人,只知道伸长了手去够,简直是送上门给人欺负的。
那人一手接住了扑上来的迟莲,一边仗着个子高,随手将酒壶搁在了高处的岩壁上,有点头疼地道:“不给……我说不许喝了。
到底遇见什么事了,值得你躲在这里偷偷喝闷酒?”
迟莲听见他的声音,就像于混乱的千头万绪中找到了一根线头,终于认出来了他是谁,斜着醉眼瞥了他一瞬,随即慢慢地转过脸去,伏在他肩上低低叫了声“帝君”
。
“是我。”
帝君很少看他这样,不由得放轻了语气,“怎么了?”
迟莲含糊地问:“你要把我捡回去吗?”
帝君抱着他,安抚地拍了拍后背:“是啊,不然呢?”
然而迟莲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闭上了眼睛,连看一眼都觉得伤心似地问:“但我不是持莲,你还会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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