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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稍抬了下眼,恰与苏清妤偷看他的目光对上,她心一虚,慌忙垂下视线。
他没有和她说话,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耳边翻书声又起,她悄然又溜去一眼,这次目光只敢落在那一截儿笼在宽袖中执着书籍的手上。
他的手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修长玉白,干干净净的。
苏清妤呆呆看了会儿,心中开始忐忑,他们两人总不能一直这么干坐着到天亮吧,她内心倒是乐意,可傅清玄估计会恼她不识抬举吧。
他救了她父亲,还帮她父亲假死逃亡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也应当心怀感激,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起身走了过去,在竹榻一角小心翼翼地坐下。
“大人。”
她轻唤一声,虽然唇边挂着微笑,但眼睛还是红红的,一副哀戚的模样。
“嗯?”
傅清玄头也不抬地应声。
他敷衍的回应让苏清妤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下去,与生俱来的骄傲与作为闺秀的矜持又悄悄冒出头,她终究做不出来那等媚人侍人的轻浮之举,也不知要说什么话缓解这尴尬窘迫的氛围,于是沉默不语。
窗子敞开着,月亮挂在树梢头,露出一觉,仿佛在偷看着她们二人,苏清妤心中像是打着鼓似的咚咚响着,莫名有些不自在,“风有些凉,妾身把窗子关了。”
傅清玄放下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匆忙起身,慢悠悠地关窗,缓缓踱步回到榻上一坐,低着粉颈,又不说话了。
“陆夫人要一直这么坐着么?”
傅清玄将书阖上,背往身后靠墩一靠,一手轻轻抵着额角,含笑问。
苏清妤面颊渐渐泛起一团红晕,此刻坐立不是,置于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脑子里不停地说服自己放下身段,片刻之后,她豁出去一般,小声地试探性地问:“大人可要妾身伺候您歇息?”
刚说完,她便羞耻得面红耳赤,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啊。”
他回,可却一动不动。
苏清妤看着他一副不打算起身的模样,心中一惊,难不成要在这里?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珠帘内的那张楠木床,等她收回视线,蓦然对上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
苏清妤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想要退缩。
然而傅清玄却突然间朝着倾身,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扯向他,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彼此的呼吸交错混乱,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紧张莫名。
他在咫尺之距,目光暗沉地注视着着她。
苏清妤只觉得有股铺天盖地般的压力冲向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目,不敢呼吸。
“大人,能不能熄灯?”
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推开他,最终她只是垂着双手,瑟瑟发抖地拽着自己的裙子。
“为何?”
他问,语气带着些许揶揄。
因为他不是她的夫君,两人如今的行为叫做苟合,关上灯,不看他的脸,她还能欺骗一下自己,以及,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在他面前泄露出藏在心底,那个永远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
傅清玄的视线随着他的手一点一点自她肩膀的缓缓下滑,感受她的身体在自己掌下控制不住地颤栗,他目光落向她惨白仓惶的面庞,语气狎昵:“可是我想把你看得清清楚楚呢,陆夫人。”
那一句“陆夫人”
,他加重了语气,就像是在故意提醒她,她的身份。
苏清妤只觉得逼上绝路,羞愤欲死。
在傅清玄的唇即将吻过来时,苏清妤还是害怕地别开脸。
他的唇便险些亲到了她的耳垂。
灼热暧昧的气息钻入她的耳朵里,她俏脸瞬间红透,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他的唇停留在她的耳际,没见他有下一步的行动,就在她惴惴不安之时,他低低一笑,在她耳畔轻语:“陆夫人,到底是你伺候本相?还是本相伺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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