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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倒是有些好奇:“公子应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吐血了,是不是坠马留下的暗伤突然发作?若不然既是已经醒过来了,多半不会再昏倒了。”
云桃声音轻飘飘的:“管他作甚,他既然不是月老转世,对我们而言不过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从前我错认他是月老转世,这才追在他身后,今后关于他的事莫要再提起。”
青玉低眉敛目:“诺,仙子。”
公子应吐血昏过去,帝虞公震怒,砍了两个巫医的脑袋,剩下的巫医人人自危,即便没有在屋内诊治,也都跪在院落里为公子应祈福,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诵经。
公子凛听闻九弟吐血昏倒,亲自下了山,三跪九叩的爬上了寺庙,为公子应祈福,这份用心良苦感人至深。
帝虞公百感交集,摆驾山顶,亲自迎接公子凛。
公子凛爬上山的时候,形容狼狈,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磕的红肿,头发凌乱,身上穿的月白锦袍尽染尘土,脏污不堪,掌心也全都磨破了,伤上加伤。
帝虞公感慨万分,甚至落了泪,扶住公子凛的手臂,沉声道:“我儿至诚至孝,怜惜手足之情,实乃天下兄弟之表率!”
公子凛弯腰拱手,将头垂的低低的,以示谦恭之态:“只要九弟平安万福,父王不忧心忡忡,儿臣万死不辞。”
帝虞公连着叹了三声:“好好好!”
公子凛敛着眼帘,遮去眼底的讽意,还真是天道不公,同样为儿,为臣,为何帝应不费吹灰之力,天生就能得到父王宠爱,而他却要费尽心机。
可天生宠爱又如何,他迟早要将他踩到低贱的泥里去。
搬院落
公子凛得到帝虞公的另眼相待,地位一跃而起,底下侍候的人见风向变了,纷纷献起了殷勤。
他所居住的院落也从原本的偏僻荒凉之地,挪到了十分雅致清净的院落。
院落外添了一圈侍卫,伺候的婢女奴才也添了不少。
云桃打好络子去寻公子凛的时候绕了不少弯路,她这两日都谨遵父亲谢岸的吩咐没有出门,所以也不知公子凛迁了院落的事,依旧去了他从前住的地方寻他,到了之后才被僧人告知公子凛已经挪到其他院落去了。
云桃按照僧人告知的方向,寻去公子凛的新院落,不像从前那般宫人偷懒,院落外都无人守着,现下外面守了一圈侍卫,倒是有了几分王室血脉该有的排场。
侍卫面色冰冷:“女郎何事?”
云桃笑意盈盈:“我寻公子凛有事,还请通报一声。”
侍卫又问:“女郎姓氏名谁?”
云桃张了张嘴,刚要回答,院子里就传来公子凛的声音:“让开,请女郎进来。”
侍卫连忙垂下头,恭恭敬敬:“女郎请。”
云桃莞尔,提裙进去,公子凛站在院落里,身形单薄,披了件大氅,面色如白纸,衬的额头上的红肿更明显,他冲着云桃温和一笑:“谢女郎,快随我进来。”
云桃颔首,笑着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如今公子凛的待遇可真是不同以往,屋内布置也金贵奢华了不少,他屏退侍候的人,亲自给云桃倒了杯茶:“侍卫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女郎莫要同他计较。”
云桃摇摇头,笑着:“怎会,我是来看你的,七郎。”
说着,她蹙眉,抬起手,似乎是情不自禁想触摸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了他,最后纤纤玉指一颤,还是收了回去,一脸怜惜:“七郎,你受苦了。”
这一句话,直接瓦解了公子凛的心防,让他溃不成军。
谢鸢懂他!
也只有她从始至终都怜惜他,对他好。
公子凛抿了抿薄唇,望向她,缓缓开口:“不苦。”
“谢女郎看看,我如今住的院落,哪里苦。”
云桃轻轻一叹:“七郎如今连我也要防备了吗?”
她沉默良久,挤出一抹笑,从袖中拿出新打好的络子,是井天色的络子,颜色介于青蓝之间,沉静温和,极为雅致。
“七郎,之前见你配玉的络子旧了,便自作主张为你打了条新的,但眼下看来你似是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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