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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真面无表情,抬脚把它扒拉到一边。
小狼崽被嫌弃了也不在意,呜呜直叫,往季怀真鞋上一趴,不动弹了。
低头一看,见它全身灰色,唯独脑门正中间一簇白毛,如同披麻戴孝般,季怀真嘴角一抽,心想当真晦气。
他不再理那狼,交给燕迟去烦恼,不情不愿道:“今日去见你父王,你可要交代我些什么?”
燕迟看他一眼,摇头。
“那便找个人过来,为我更衣束发,不论你要我当陆拾遗,还是要我当季怀真,代表的都是我们大齐,在你们夷戎大可汗和一班臣子面前,自然不可缺了礼数。”
此话一出,却见燕迟神色微妙,颇为复杂地看了季怀真一眼。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父王说……今日是家宴,就你我三人。”
季怀真也愣了。
直至来到王帐前,才明白这句“家宴”
是什么意思。
敕勒川上住着大大小小十九部,每部皆有一名可汗管理族中事宜,直至后来规模壮大,各部摩擦不断,才由一人起头主事,共同推举出一命大可汗,掌十九部兵权邦交,地位好比大齐天子。
而燕迟与瀛禾的父亲苏合可汗,是一刀一枪,在马背上打出的皇权。
近年来两方势力此消彼长,怕是大齐皇帝来了,见到这位草原大可汗也要礼让三分,若非西有鞑靼牵制,怕是早就一举南下,将大齐收入囊中。
季怀真说不紧张,那自然是骗人,连瀛禾都能轻易认出自己是假冒的,他又有何把握不会在燕迟的父亲面前露馅?
燕迟站在王帐前,回头看了眼季怀真,突然道:“我说什么,你跟着应就是。”
帐帘一掀,眼前站着的男人,却是和季怀真的想象大相径庭。
这人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听见动静一回头,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钉在季怀真身上。
若不是两鬓微微斑白,单就精神样貌,不像燕迟的父亲,反倒像他和瀛禾的大哥——当真丰神俊朗。
单就这张脸,确实有资格骗住叶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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