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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冯露出事,冯家人禀报官府,大理寺才查出竟有这么多人离奇失踪。
阎清欢咬牙:“真是混蛋。”
“长安一直有人牙子,受官府所制,不敢放肆。”
江白砚缓声道:“失踪案集中在半月之内,人牙子不会如此猖狂。
此事应与邪祟有关。”
施黛接过他的话茬:“最开始,这些人把事情压得很死,没打算让别人知道。
不成想冯露失踪,东窗事发,为了解释不报官的原因,这才编出‘厉鬼威胁’的谎话。”
想着想着,施黛攥紧袖口,心中发闷。
如果是卖给人牙子换取钱财,那些女子还能有活着的机会。
但如果被献给邪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献祭了。
她们还活着吗?她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有失踪的冯露,她又被带往了何处?“抓紧时间吧。”
沈流霜轻抚腰间的钟馗傩面具,语调渐沉:“失踪女子的下落,她们的家人一定知道。
无论如何,我们要尽快问出答案。”
然而那些人家守口如瓶,要想从他们口中得到真相,何其困难。
“要调查的门户太多,不如兵分两路。”
柳如棠长叹一声:“我与流霜一道,你们四人一道,如何?”
她和沈流霜在镇厄司当差已久,就算只有两人,效率也不见得比四个人差。
这个提议没人反驳,在茶馆歇息片刻,柳如棠与沈流霜先行离开。
“这事真是——”
阎清欢靠坐椅上,饮下一大口茶。
在坊间奔波许久,他腰酸腿软,嗓子发哑,但都不及心中郁结。
话本子里,往往只写纵横江湖的快意恩仇,如今他真真切切来到长安,才发觉世间更多的,是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
只希望那些失踪的女子无恙才好。
施黛也累得够呛,正想着接下来的办法,目光一晃,掠过正对面的江白砚。
江白砚不爱说话,大多时候沉默不语,像幅沉默的画。
他们来茶馆休整,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吃了点心填饱肚子,唯独他只抿了几口茶。
“江公子。”
把身前的桂花糕朝他推了推,施黛问:“你不吃点儿吗?”
江白砚投来一道安静的视线。
他对饥饿习以为常,从前杀妖时,曾两天两夜不进食。
这种感觉于他如家常便饭,甚至能与疼痛一样,让他触及到活着的实感。
想来他与施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个因苦厄而愉悦,一个被精心呵护长大,受不得苦头——莫名地,江白砚想起血蛊发作时,她视死如归割破手指的神色。
他极轻地扯了下嘴角。
没来得及拒绝,就听施黛继续道:“这家桂花糕味道很不错。
今天在外面辛苦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她向来爱笑,此刻被案子扰乱心神,眼底的笑意不似平素明显,柔软澄净,如一泓清波。
声音也压低了些,是一种近乎于关切的温柔。
垂眸移开目光,江白砚将一小块桂花糕送进口中:“多谢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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