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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在众臣的眼里,襄阳王是个闲散王爷,耳根子软,皇帝骂就骂呗,他听着便是了,也不做过多辩解连脸色都未曾变过。
如此往来敲打了朝堂里差不多半壁臣子,皇帝才回头对跪在地上的任施章及五部道:“也罢,朕老了现在倒是念旧的很,如今站在这里的臣子多是些新面孔,看着你们陪朕走过这么长的岁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起来吧。”
众人暗松了口气,任施章撑着膝盖还没站起来,便听到皇帝又道:“延文、任施章,朕着你们二人去调查孙言官满门被灭门一事。
延文你去实地好好学学,把你这刺手的性子好好给朕磨一磨。
至于任施章,便借此将功赎罪吧。”
“臣领旨。”
“儿臣领旨。”
下朝后,顺天府的雪还未停歇,驿道上的积雪已被宫侍们清理干净了,任施章呼了口热气,细凝的水珠顺着风往天空中飘远。
黑云压城让人压抑阴郁,而在苍穹的远处却可看到透明的白色。
凤岭山从天空至山野上下浑白,树枝上落下簌簌的积雪,踩在脚底咯吱咯吱的响。
今日的课大儒让学生们拿着书坐在山头的空场里,大雪落在人脖子里是一种打着哆嗦的冷。
众人一边发抖漆黑的眸子盯着最前方的大儒,只希望他能早日让他们回琉璃塔拥着炉火。
就算是让他们多抄几本书也是乐意的。
今日天冷,石榴穿着狐裘,手里抱着汤婆子,因为惧寒,她将脖子缩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秋水眸子盯着大儒。
任霁月站在她前侧不远,像是不知道冷似得,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单衣,他的后颈白的厉害,凑近了看还能看到战栗的鸡皮疙瘩,可他自个儿却浑然不觉似得。
石榴轻轻凑过去,站在他身侧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小叔叔。”
任霁月回头,但见白狐裘中的石榴娇嫩的像天山上的花似得,心神一乱,抿紧了嘴扭过头去。
石榴撇撇嘴,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小叔叔,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任霁月的胳膊发麻,手比脑子反应的更快,他打开她揪在袖子上的手,自己都愣了。
石榴不察会被这样对待,痴了一下,便知他心情不好,不该来招惹他。
可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怪委屈的撇撇嘴,磨了磨脚便要磨蹭走回去。
任霁月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却像堵了团铅块,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一时心潮涌起,一个浪头把他不知卷到哪里去,他看着那娇客走远了,微握紧拳头,将心里的荆棘给按了下去,即使胸室里被刺了个鲜血淋漓,也只装作不知道。
宋仕廉程子衣外面披着鹤氅,独立高山之巅,宛如谪仙般遗世独立,白云缭绕,初雪晴空,欲要羽化登仙。
他睁开,眸子如清泉一般明澈,他环顾场中所立的学子,见他们手中皆拿着书卷,忽闻道:“诸位山上已有一月有余,可曾学到什么?”
一月时间太短,至多能将四书五经过一遍,至于肚子里的墨水还是如以前那般浅浅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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